第三十五章

刺耳的刮擦声响起。坚硬的卡片材质特殊，水泥边缘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那暗红的图腾线条却丝毫无损，核心那颗黯淡的晶体碎屑依旧如同冰冷的眼珠，冷冷地“注视”着她。

无效。

时凌霜停下动作，胸口微微起伏。她看着卡片上毫发无损的图腾，眼神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物理破坏不行。精神层面的链接？刚才那瞬间的剧痛和污染激活就是警告。这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等着她再次触碰，再次激活那该死的同步率。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卡片扔回窗台，如同扔掉一块烧红的炭。转身，走向角落那个简陋的帆布行李箱。里面是她从寰宇废墟爬出来后仅存的东西：几件换洗衣物，一些零钱，以及…一个被层层包裹的、老旧的、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加密U盘。

那是容砚公寓书房工作台上，那台处于开启状态的、造型古怪的便携终端的存储核心。在炸开窗户、拖着容砚跳楼前，她凭着最后一丝疯狂的本能，将它从工作台上扯了下来，塞进口袋。它和她一起坠楼，一起被埋在废墟边缘，一起被救出，奇迹般地没有损坏。

她曾以为这只是个无用的战利品，里面或许存着“涅槃”计划的备份，或许什么都没有。但现在…这张图腾卡片…这个冰冷的“权限请求”…

时凌霜将U盘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皮肤。容砚…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

三天后。市中心边缘，一家挂着“老张电脑维修”招牌的、弥漫着灰尘和焊锡气味的小店。

时凌霜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坐在最角落一台布满油污的电脑前。屏幕上，复杂的十六进制代码如同瀑布般滚动。她右手手指在布满烟灰的旧键盘上快速敲击，左手依旧僵硬地垂在身侧，缠着的纱布在昏暗光线下格外显眼。

老张，一个胡子拉碴、眼神浑浊的中年男人，叼着烟，靠在柜台后，目光时不时扫过时凌霜的左手和屏幕上那些非专业人士绝不可能看懂的底层指令流。

“我说妹子，”老张吐了个烟圈，声音沙哑，“你这U盘…有点意思啊。军用级的物理加密外壳，里面这数据流…啧啧，没见过这么乱的，像是被超强电磁脉冲轰过几十遍，又被人拿锤子砸过主板似的。能导出来的这点东西…全是碎片，神仙来了也拼不回去。”

屏幕上，滚动停止。一个进度条走到尽头，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躺着十几个文件名混乱、后缀残缺的碎片文件。

“嗯。”时凌霜应了一声，声音没什么起伏，丢下几张钞票在油腻的柜台上，“谢了。”

她拔下U盘，塞进口袋，转身就走。海风带来的短暂平静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焦躁，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U盘里的东西是废墟，毫无价值。图腾卡片依旧沉默。容砚…或者说留下这图腾的“东西”…像是在跟她玩一场耐心的猫鼠游戏。

线索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