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的闹钟跟催命似的响起来，我闭着眼摸过手机按掉，翻了个身想接着睡。
浑身不得劲，腰跟被卡车碾过似的酸，头也昏沉沉的。
才想起自个儿现在是个孕妇了，还是个得去给孩子他爹当牛做马的孕妇。
"妈的，这破班非上不可吗？"
我挠着鸡窝头坐起来，刚直起腰就一阵天旋地转，赶紧伸手扶住床头才没栽下去。
客房的衣柜里挂着几件全新的职业装，都是顾夜宸让人送来的。
挑了件看着最宽松的白衬衫，底下配黑色西装裤，穿上身才发现腰腹那边紧巴巴的——现在还看不出来怀孕，纯粹是这裤子版型有问题，设计师怕不是跟肚子有仇。
最要命的是高跟鞋。
踩着十厘米的细跟在地毯上练习了两步，跟踩高跷似的随时要劈叉。
我扶着墙龇牙咧嘴："以前穿八小时都没事，现在才十分钟脚踝就废了，这就是怀孕的下马威？"
冲进洗手间洗脸，镜子里的人眼下挂着俩黑眼圈，嘴唇倒是比平时红嫩点——昨晚被啃的。
我拿遮瑕膏厚厚盖了几层草莓印，又翻出顾夜宸家的香水往脖子上怼了两下，试图用贵价香精掩盖心虚。
临出门前提溜着个保温杯进了空间，泉水池咕嘟咕嘟冒着泡，舀了半杯揣包里。
这玩意儿现在可是我的保命符，谁知道那资本家会怎么折腾人。
出租车停在盛林集团楼下，抬头望上去比电视里看着还吓人，跟根插在地上的巨型冰棍似的直插云霄。
我站在大堂犹豫不决，前台小姐已经注意到我了，那眼神跟扫描仪似的上上下下扫着。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甜美的声音透着职业假笑。
"我是...总裁办新入职的助理。"
我报出这个身份自己都觉得心虚。
前台明显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丝惊讶，但还是维持着笑容："原来是苏小姐，请上28楼。"
总裁专用电梯快得让人耳鸣，镜面墙映出我强装镇定的脸。
手心全是汗，扶着冰凉的金属扶手才勉强稳住。
昨天晚上还在一张床上折腾，今天就要喊他"顾总"，这狗屁展开谁能想得到？
电梯门开了，迎面是个巨大的前台，比楼下的还气派。
穿职业套裙的秘书小姐站起来，长得挺漂亮，就是那眼神跟审犯人似的："苏小姐早上好，顾总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她说话的时候特意瞥了眼我的鞋跟，嘴角那抹笑不怀好意。
我点点头没说话，跟着她往里走。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整个人都被震住了——这哪是办公室，简直是个豪华宫殿！
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比我家餐桌还大，意大利真皮座椅一看就死贵，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墙上挂着些我看不懂的画，角落里还杵着台跟艺术品似的咖啡机。
顾夜宸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头也没抬："迟到两分钟。"
我心头一紧，赶紧鞠躬："对不起顾总，路上有点堵车。"
"堵车？"
他终于抬起头，合上文具夹往桌上一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从我家到公司十五分钟车程，你七点四十出门，现在八点零二。"
我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这狗男人居然还掐着时间？
资本家果然没有人权！
我握紧拳头指甲差点嵌进肉里，脸上还得维持职业微笑："是我出门准备不够充分，下次一定提前。"
他站起身绕到我面前，西装革履的样子比昨天多了层拒人千里的冷漠。
白衬衫领口系得严严实实，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比我高一个头还多，阴影把我整个人都罩住了，压迫感十足。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胃里突然一阵翻腾。
妈的，这破孩子怎么这么能折腾！
我咬紧牙关，硬是把那股恶心劲压了下去。
"桌上有你的工作清单，今天之内完成。"
他指了指办公桌侧面那堆跟小山似的文件，语气没什么温度。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差点当场厥过去——那至少得有十几份文件吧？
还都是厚厚的一看就很要命的类型！
这哪是助理，分明是驴！
被安排坐在他办公桌旁边的位置，椅子倒是真皮的挺舒服，就是离他太近了，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咖啡味，跟昨晚床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个认知让我脸颊发烫，赶紧低头假装整理东西。
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来显示着公司内网界面。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工作，还没五分钟眼皮就开始打架。
孕早期嗜睡的毛病说来就来，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跟灌了铅似的。
"咖啡。"
冷不丁的一声把我吓一激灵。
我慌忙站起来："好的顾总！"
转身往咖啡机跑，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差点打滑。
走到咖啡机旁边研究半天不会用，这玩意儿长得跟火箭似的比我还高。
"需不需要叫人来教你？"
顾夜宸的声音带着点嘲讽。
我咬咬牙，凭着以前在公司喝咖啡的经验一通乱按，总算折腾出一杯来。
端着咖啡小心翼翼走回去，递给他的时候手一抖，差点洒在他白衬衫上。
他接过抿了一小口，眉头立刻皱起来："太烫了。
重新泡一杯。"
我心里骂骂咧咧，脸上还得笑着应下："对不起顾总，我马上重新泡。"
又折腾了十分钟，这次特意试了温度才端过去。
他接过去没再挑刺，我松了口气刚想坐回椅子，胃里突然又不舒服起来。
那种恶心感比刚才更强烈，像是有只手在里面搅和。
我偷偷从包里摸出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小半口泉水。
清甜的味道滑过喉咙，胃部的不适果然缓解了不少。
这空间泉水简直是神仙水！
刚把杯子盖好塞回包里，就对上顾夜宸看过来的眼神。
他的目光落在我那明显是用过的保温杯上，眉头微挑："那是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把这茬忘了！
赶紧把包往椅子底下塞了塞，尬笑道："没什么，就是...就是我妈让带的白开水，说外面的饮料不卫生。"
他没说话，眼神却像X光似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看得我头皮发麻。
就在我以为他要继续追问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帮我泡杯茶。"
"好的顾总。"
我刚想站起来，又被他叫住。
"要'特殊'的茶。"
他特意加重了"特殊"两个字，眼神里藏着探究，"就像你那天晚上泡的那种。"
我当场僵在椅子上，心脏砰砰直跳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狗男人果然是在试探我！
那天晚上给他喝的泉水茶让他起疑了？
还是他发现什么了？
"怎么？"
他身体微微前倾，"泡不出来？"
"没...没有！"
我强装镇定地站起来，心里却在疯狂盘算，"我马上去泡！"
冲进茶水间我反锁了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
现在怎么办？系统能不能临时支援点泉水？
我集中精神呼唤系统，脑袋里果然弹出面板：【检测到陌生环境情绪波动，泉水生成速度减缓，剩余泉水150ml】
才一百五？
够泡个锤子！
我急得直跺脚，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吓得赶紧打开水龙头假装接水。
透过镜子看到是刚才那个秘书林薇，端着杯子站在外面等。
我心一横，管不了那么多了！集中精神沟通空间，掌心慢慢凝聚出一小汪泉水。
也就够泡半杯的量，不管了，先应付过去再说！
端着泡好的茶回到办公室，手还是抖的。
顾夜宸正低头看着文件，我把茶杯轻轻放在他桌角："顾总，您的茶。"
他没抬头，随手就去端杯子。
就在茶杯快碰到他手指的时候，他突然"手滑"，整杯茶直接泼了出来！
褐色的茶水大半都溅在我白色衬衫上，滚烫的液体烫得我"嘶"了一声。
"抱歉，手滑。"
他抬起头，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眼神冷得像冰。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我失态！
衬衫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身上，里面的内衣轮廓隐约可见。
胃部被茶水一烫，那种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
我慌忙转过身去捂住嘴，怕下一秒就吐出来。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林薇拿着文件走进来："顾总，这是您要的季度报告......"
她的声音顿住了，目光在我湿哒哒的衬衫和捂着嘴的手上转了一圈，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和幸灾乐祸。
我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顾夜宸却像没事人似的："放下吧。"
林薇把文件放在桌上，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让我浑身发毛，这女人绝对发现什么了！
我狼狈地用纸巾擦着衬衫上的茶渍，胃部的不适越来越强烈。
顾夜宸突然合上文件："十分钟后有部门会议，你跟我一起去做记录。"
我抬头看他："可是我的衣服......"
"没时间换了。"他打断我，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这样吧。"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的部门主管。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空调开得有点冷，湿衬衫贴在身上凉飕飕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会议刚开始还好，营销总监汇报工作的时候不知道喷了多少香水，浓郁的花香混合着男士古龙水的味道直冲鼻腔。
本来就脆弱的孕期嗅觉瞬间被刺激到，胃里立刻掀起惊涛骇浪。
我咬紧牙关，死死攥着笔，笔尖都快戳破笔记本了。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眼前阵阵发黑。
顾夜宸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时不时投来警告的眼神，那意思很明显：敢在这里出岔子你就死定了。
"......所以本季度的销售目标需要提升30%，各部门要......"销售总监唾沫横飞地说着那些官方套话。"
销售目标"四个字像魔咒一样钻进耳朵，我胃里猛地一抽，再也忍不住了。
"抱歉！"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光滑的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我。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捂着嘴冲出了会议室。
走廊尽头就是洗手间，我扶着冰冷的墙壁干呕起来。
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一个劲儿往喉咙里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狼狈之中摸出包里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大口大口喝着泉水。
甘甜的泉水流过喉咙，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终于慢慢平息下去。
刚缓过劲来，身后突然传来冰冷的声音："吐够了？"
我吓得手一抖，保温杯差点掉地上。
回头一看，顾夜宸就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保温杯上，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我慌忙把杯子藏到身后，强装镇定："顾总，我只是肠胃不太舒服......"
他没说话，径直朝我走过来。
两米八的压迫感瞬间把我笼罩，我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腰撞到冰冷的墙壁。
他伸出手，一把夺过我藏在身后的保温杯。
"这到底是什么？"
他拧开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原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难看，瞳孔骤缩，"泉水？"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还是被发现了！
顾夜宸死死盯着我，眼神像要把我看穿。
沉默在走廊里蔓延，气氛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我以为他要审问我的时候，他突然往前逼近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没有。
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雪松香，感受到他胸膛散发的热度。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我依旧微微泛红的眼角，一字一句地问道，声音低沉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怀孕了？"
我猛地睁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系统提示：检测到胎儿健康度轻微波动，当前健康指数92%】
就在这时，走廊拐角处闪过一个人影。
我眼角余光瞥见林薇迅速缩回身子，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似乎正在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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