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记录

体育课结束的哨声响起，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教学楼走去。沈星回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对许黎出做个鬼脸。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许黎出踩着她的影子，心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真正地笑出来。路过篮球场时，一个足球滚到沈星回脚边，她抬脚狠狠踢了回去。

"谢啦！"远处有男生喊道。

沈星回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加快脚步。教学楼里已经亮起灯，值日生正在擦黑板，粉笔灰在光束里漂浮。她沉默地收拾好书包，把38分的英语试卷折成小块塞进笔袋夹层。

校门口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沈星回低头从人群中穿过。路过便利店时，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最终什么也没买。

居民楼的楼梯间堆满杂物，沈星回在二楼停下，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星星回来啦？"厨房传来奶奶的声音，"饭马上好。"

"嗯。"沈星回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塑料沙发套发出咯吱声响。

餐桌上摆着青椒炒肉和西红柿鸡蛋，电饭煲亮着保温灯。奶奶端着汤碗走出来："趁热吃。"

沈星回机械地扒着米饭，米粒粘在嘴角。

"这次月考..."奶奶突然开口。

筷子在碗沿磕出清脆声响。"英语38，语文89数学100多"沈星回盯着汤碗里漂浮的葱花，

厨房的水龙头滴滴答答漏着水。奶奶夹了块鸡蛋放进她碗里："没事，你开心就行。"

沈星回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她端起几乎没动过的饭碗倒进垃圾桶，碗底撞在塑料桶底发出闷响。

房门关上的瞬间，沈星回的后背顺着门板滑下来。校服裤腿卷到膝盖上方，大腿内侧交错着十几道浅色疤痕。铅笔盒最里层藏着剃须刀片，金属冷光在暮色中一闪。

刀片贴上皮肤的瞬间，她咬住了校服领子。新划痕与旧伤重叠，血珠渗出来，在皮肤上划出细小的红线。眼泪砸在大腿上的时候，沈星回才发现自己在哭。

"为什么..."她把脸埋进膝盖，声音闷在布料里，"为什么活着这么难..."

窗外传来小孩追逐打闹的笑声，楼下有人在喊谁家晾的衣服掉了。沈星回摸出手机，锁屏是和许黎出的聊天记录。

她点开许黎出的聊天框，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最后只发了个猫咪表情包，然后把手机扔到床底。

刀片静静躺在作业本上，旁边是抄了一半的数学题。沈星回扯过被子蒙住头，黑暗中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被子里的黑暗像一潭死水，沈星回把自己沉在里面，直到肺里的氧气耗尽才猛地掀开被子。窗外路灯的光透过薄窗帘照进来，在天花板上投下摇晃的树影。她盯着那些晃动的阴影，数到第四下时，停了下来。

大腿上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沈星回伸手摸到枕边的橡皮筋，机械地绕着手指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指尖发紫。橡皮筋突然断裂，弹在手腕上留下一道红痕——和那些刀疤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书桌上的数学作业被风吹开一页，露出她故意写错的最后一道大题。班主任上周说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沈星回，你不要抄作业…"她当时盯着老师办公桌上的全家福照片，想着那个相框边角有个小小的缺口。

手机在床底下亮了一下。沈星回没有去捡，她知道屏幕上是许黎出的头像，也知道他发来的无非是"怎么了"或者"不开心？"这样的废话。她更知道如果现在回复，接下来就要应付更多她不想面对的对话。

书桌上的刀片泛着冷光。沈星回伸手去够，却不小心碰倒了笔筒。彩色铅笔滚了一桌，那支她最喜欢的蓝色铅笔摔成了两截——就像四年级刘玲“啪”一巴掌扇在了沈星回的脸上，让沈星回从此学会了讨好别人。

另一半，许黎出看着沈星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不由得担心起来“沈星回怎么不回信息，不会出事了吧”

「我爱吃豆子」：在吗，你怎么不回信息了？

「我爱吃豆子」：你没事吧？在吗在吗？沈星回？

「星星不睡觉」：我没事啊，我就单纯无聊发的，刚才在吃东西（・∀・）

「我爱吃豆子」：那就行，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事了，咱们是朋友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星星不睡觉」：我没事，放心吧(｡･ω･｡)快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晚安

「我爱吃豆子」：好，晚安

许黎出看着聊天记录心里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没出事就行”

——

“朋友，朋友，我这种人配有朋友吗”沈星回边哭边喃喃着“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