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思
白九思“…门…”
他声音低不可闻,带着一种确认般的执拗,
白九思“…反噬…成…了?”
白九思“…他…伤…几何?”
云怜枝被他抓得生疼,又气又急:
云怜枝“成了成了!那老狗不死也脱层皮!现在是你快挂了!”
她看着白九思眉间那隐隐扩大的裂痕,感受着他体内如同破碎冰川般混乱的本源,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她猛地扭头,对着花如月嘶吼:
云怜枝“如月!青阳!护法!把你们压箱底的回元保命丹全拿出来!吊也要把他的命吊住!”
花如月和青阳真人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下,各自催动最强的本源之力,配合着云怜枝不顾一切的紫气灌输,三道磅礴的力量汇入白九思残破的身体。
白九思在三人合力之下,溃散的本源终于被勉强稳住,眉间的裂痕停止了扩大,但依旧狰狞。他冰魄色的眼眸半阖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气息微弱却平稳了许多。
他扣着云怜枝手腕的手指,却依旧没有松开,反而像是汲取着某种力量般,指腹无意识地在她腕骨上摩挲着,冰冷依旧,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
静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力量流转的低鸣。
半晌。
白九思眼睫微颤,再次睁开眼,眼底的混乱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的清醒。
他目光缓缓扫过云怜枝手腕上被自己抓出的青紫指痕,又看向她眉间那道暂时沉寂的血痕,最后落在她同样苍白疲惫的脸上。冰蓝色的瞳孔深处,一丝极淡、极淡的涟漪荡开。
白九思“…甚好…”
他极其轻微地吐出两个字,像是评价云怜枝的反噬计划,又像是…确认她还活着。
云怜枝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一丝,听到这俩字,积压的怒火和委屈瞬间爆发:
云怜枝“好个屁!白九思!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真成冰块了?!为了坑萧老狗,你连命都不要了?!你欠我的债还没还清呢!想赖账一死了之?!门都没有!”
她气得眼圈发红,想抽回手,却被他扣得更紧。
白九思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冰魄色的眼底那丝涟漪似乎扩大了些许。他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没被扣住的手,指尖微颤着,
似乎想做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落在冰榻上。他薄唇微动,声音依旧虚弱沙哑,却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解释的意味?
白九思“…冰魄环…连心…”
他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腕上,
白九思“…汝…引怨…开‘门’…其…势…必…波及…吾…”
白九思“…非…扛…乃…分…担…”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力气,冰蓝色的眼眸深深看进云怜枝愤怒的眼底,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白九思“…吾妻…受难…吾…岂能…独…善?”
云怜枝被他这一句“吾妻受难,吾岂能独善”砸得大脑瞬间空白!所有的咆哮、控诉都卡在了喉咙里!脸颊“腾”地一下爆红,从耳根一路烧到脖子!
打工魂在她识海发出尖锐的爆鸣):‘啊啊啊!他承认了!他居然承认了!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白冰块你被夺舍了吗?!’
她瞪着白九思那张依旧没什么血色却异常平静的冰块脸,又羞又恼,语无伦次:
云怜枝“谁…谁是你吾妻!少…少套近乎!还分担?!有你这么分担的吗?!差点把自己分担没了!这账怎么算?!”
她试图用愤怒掩饰狂跳的心脏。
白九思看着她爆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冰魄色的眼底深处,那丝涟漪终于化作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暖意。
他扣着她手腕的手指微微松了些力道,指尖却依旧眷恋般停留在她的腕间皮肤上。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纵容?吐出两个字,终结了这场“算账”
白九思“…容…后…议…”
话音未落,沉重的疲惫感再次席卷,他眼睫颤动,缓缓闭上,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竟是在这混乱的静室中,握着她的手,再次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次,眉宇间少了几分冰封的冷硬,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宁?
云怜枝僵在原地,手腕还被昏睡的人握着,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看着白九思安详的睡颜,再想想他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吾妻”和“分担”,一股热流直冲头顶!打工魂在她识海发出虚弱的呻吟:‘…完了…这账…好像…越算越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