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怜枝被小冰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
云怜枝“哎?!儿子!干嘛呢?!慢点!别撞散架了!”
小冰才不管,它冲到云怜枝身边,伸出冰凉的骨爪,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空洞的眼眶“仰视”着她,魂火剧烈跳跃,传递出无比清晰、无比强烈的意念:
小冰(意念)…:“…妈!…抱!”
云怜枝瞬间石化!打工魂在她识海发出尖锐的爆鸣:‘啊啊啊!它叫了!它真的叫妈了!谁教的?!谁?!’ 她猛地看向冰榻上的白九思,眼神控诉:‘是不是你?!装睡的时候偷偷意念教唆?!’
白九思显然也被小冰这石破天惊的一声“妈”震住了,冰魄色的眼眸罕见地闪过一丝错愕和茫然。
他看着小冰紧紧抱着云怜枝小腿的“依恋”姿态,再看看云怜枝瞬间爆红的脸颊和炸毛的表情,冰蓝色的眼底深处,那抹极淡的笑意终于抑制不住地扩散开来,如同冰湖初融。
他唇角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看向云怜枝的眼神带着一种“与我无关,但甚是有趣”的……无辜?以及一丝深藏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
云怜枝被白九思那眼神看得更加羞恼,低头对着腿上的“挂件”低吼:
云怜枝“…撒…撒手!…谁是你妈!…乱认亲要付精神损失费的!…找你爹去!”
她试图把骨爪从自己腿上扒下来。
小冰抱得更紧了,魂火传递出委屈和执拗:“…妈!…爹…弱…抱不动!”
它甚至还“体贴”地用小脑袋骨蹭了蹭云怜枝的腿。
白九思唇角的弧度似乎更明显了一分,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虚弱”的语调,火上浇油:
白九思“…它…说…得…对…”
白九思“…吾…甚…弱…”
白九思“…抱…不…动…”
云怜枝看看腿上甩不掉的“孝子贤孙”,再看看冰榻上那个唇角带笑、眼神戏谑、还自称“甚弱”的冰块脸,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打工魂在她识海发出绝望的呐喊:‘腹黑!这冰块脸绝对是黑心的!合伙欺负人!’
云怜枝“白!九!思!”
云怜枝彻底炸毛,紫眸喷火,
云怜枝“还有你!小冰!都给我松手!本老祖不伺候了!你们爷俩自己过去吧!”
她气急败坏地用力一挣!
白九思“呃!”
白九思闷哼一声,眉心那道冰蓝裂痕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他扣着她手腕的手指瞬间脱力松开,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身体痛苦地弓起,唇边溢出暗蓝色的冰血!
显然云怜枝这用力一挣,牵动了他本就脆弱不堪的本源!
云怜枝所有动作瞬间僵住!看着白九思骤然惨白的脸和唇边的血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刚才的羞恼愤怒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和后怕取代!她几乎是扑到冰榻边,声音都变了调:
云怜枝“白冰块?!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
她手足无措,指尖紫气慌乱地涌出,小心翼翼地渡入他体内,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云怜枝“…别吓我…你…你别死…债…债我不要了…利息也不要了…”
白九思在紫气的温养下,急促的喘息稍稍平复,眉心裂痕的光芒黯淡下去。他缓缓睁开眼,冰魄色的眼眸因剧痛而蒙上一层水汽,显得格外脆弱。
看着云怜枝近在咫尺、写满恐慌和自责的脸,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带着颤栗的暖流,冰蓝色的眼底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沾了血污的脸颊,拭去一丝灰尘,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生涩的温柔。
白九思“…无…碍…”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
白九思“…莫…怕…”
他冰魄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清醒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坦诚:
白九思“…雷…劫…之…言…非…戏…”
白九思“…吾…心…亦…然…”
白九思“…此…身…此…魂…所…负…”
白九思“…唯…‘护…你…安…好’…四…字…”
白九思“…债…可…慢…慢…偿…”
白九思“…莫…再…逃…”
云怜枝被他指尖的冰凉触感和那沉甸甸的“护你安好”四字彻底钉在原地!所有的喧嚣、羞恼、讨债的念头都烟消云散,只剩下识海里一片空白和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打工魂也彻底哑火,只余下一串乱码般的电流声。
冰榻旁,小冰似乎也感应到了气氛的凝滞,抱着云怜枝小腿的骨爪悄悄松开了一点,魂火小心翼翼地跳跃着,传递出“爹妈吵架,我害怕”的意念。
静室里,只剩下三人交错的呼吸声。云怜枝看着白九思那双盛满了疲惫、痛楚、却异常清澈坚定的冰魄眼眸,看着他苍白脸上那抹未干的血迹,再感受着腿上那点冰凉却固执的“挂件”触感……
这债…
好像…
真的…
砸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