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的警局弥漫着速食面和咖啡混合的味道。杜消均把刚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拍在桌上，指腹点着画面里那个戴兜帽的身影：“‘影子’账号的最新受害者，昨晚在三中门口被人泼了红漆，监控只拍到这个背影，技术科能处理吗？”
杨宇洪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成00:01。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试试吧，光线太暗，可能要两小时。”
“不急，”杜消均突然说，“先吃碗饺子，内勤阿姨刚煮的。”他把一个保温桶放在杨宇洪手边，掀开盖子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是杨宇洪爱吃的玉米猪肉馅，还卧着两个荷包蛋。
秦屿京端着面碗路过，眼角余光瞥见这幕，和旁边整理卷宗的白珙玉对视一眼，后者嘴角弯了弯，用口型说了句“挺快”。他们俩上周刚搬去同一个小区，白珙玉收拾行李时，把秦屿京那床洗得发白的旧被子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换了床带栀子花香的新被单，秦屿京嘴上嫌他浪费，却在夜里悄悄把两人的枕头并到了一起。
“查到点东西。”杨宇洪突然放大监控截图，“兜帽衫领口有个刺绣标，像是‘星火’画室的logo。”他调出画室的登记信息，指尖在鼠标上悬了悬，“老板叫周驰，三年前因猥亵学生被起诉，后来证据不足撤诉了。”
杜消均的眉峰沉了下去。“影子”账号近一个月曝光了七起校园丑闻，每次都精准戳中对方的软肋，这次的红漆事件，显然是升级的报复。“秦屿京，带白珙玉去画室看看，注意隐蔽。”他顿了顿，补充道，“别惊动对方，先摸情况。”
秦屿京刚站起来，白珙玉已经拎起两人的外套，自然地把秦屿京那件往他身上披：“外面零下三度，围巾戴上。”他指尖擦过秦屿京的脖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亲昵，秦屿京没躲，只是耳尖悄悄红了。
画室藏在老巷深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画板摩擦地面的声响。白珙玉靠在墙边望风，秦屿京猫着腰贴窗往里看——周驰正对着一幅肖像画发呆，画中女孩的眉眼，和“影子”账号最新曝光的受害者有七分像。
“画是上周开始挂的。”白珙玉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气息拂过秦屿京的耳廓，“刚才问了巷口大爷，说周驰最近总半夜往外跑，方向是三中。”
秦屿京点头，转身时撞进白珙玉怀里。对方稳稳扶住他的腰，低声笑：“毛手毛脚的，跟第一次出任务似的。”秦屿京刚想反驳，就被他捂住嘴——周驰拿着手机走了出来，屏幕光映着他阴鸷的脸，正在发语音：“东西准备好了？明早让她在学校‘出名’……”
两人迅速退到巷尾，秦屿京刚要掏手机汇报，白珙玉忽然按住他的手：“等下，你听。”周驰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敢举报我？让她尝尝被‘影子’缠上的滋味……”
“他和‘影子’账号有关联。”秦屿京低声道。白珙玉嗯了一声，指尖却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下，像在安抚他绷紧的神经：“先回去跟杜队汇合，别打草惊蛇。”
回到警局时，杨宇洪正对着屏幕打哈欠，眼圈泛着红。杜消均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杯热牛奶，视线落在屏幕上滚动的代码里，手指偶尔替杨宇洪拨开垂到额前的碎发。
“查到周驰三年前的撤诉原因了，”杨宇洪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疲惫，“关键证人突然翻供，说是‘看错了’，当时负责记录的警员……是现在的三中教导主任。”
杜消均把牛奶塞进他手里：“喝了再查。”杨宇洪愣了下，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抬头时撞进杜消均的视线——对方眼里没了平时的锐利，倒像藏着点担忧，让他忽然想起昨晚加班时，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发现身上盖着杜消均的警服。
“周驰的银行流水有问题，”杨宇洪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近半年有十几笔匿名转账，来源指向一个境外账户，和‘影子’账号的服务器地址高度重合。”
秦屿京刚想开口，被白珙玉用眼神制止了。他看着杜消均微微前倾的身体，看着杨宇洪说话时不自觉往对方身边靠的小动作，忽然明白白珙玉的意思——有些氛围，外人插不进脚。
“三中教导主任那边，我去接触。”杜消均直起身，目光扫过三人，“秦屿京和白珙玉盯紧周驰，杨宇洪继续深挖转账记录，天亮前碰个头。”
凌晨四点，线索突然断了。境外账户的流水在三天前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刻意抹去。杨宇洪敲键盘的手指停住，挫败地往后靠在椅背上：“被发现了，他们在清理痕迹。”
杜消均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寒气，手里拿着两袋热包子。他把其中一袋放在杨宇洪桌上，是他爱吃的豆沙馅：“别急，我刚才去了趟三中，教导主任的车不在，车库里有新鲜的泥渍，方向是城郊的废弃工厂。”
杨宇洪眼睛一亮，立刻调出工厂周边的监控：“有辆白色面包车昨晚进出过三次，车牌号被遮挡了，但车型和周驰名下的车一致！”
秦屿京和白珙玉交换了个眼神，悄悄退到走廊。窗外的烟花刚好炸开，照亮夜空，也照亮白珙玉眼里的笑意。“他们俩，”秦屿京低声道，“比我们那时候明显多了。”
白珙玉嗯了一声，伸手牵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捏了下：“杜队那人，对谁都硬邦邦的，唯独对小杨……你没发现他连说话都放轻了吗？”
走廊尽头传来杜消均的声音，带着点难得的耐心：“这里的代码逻辑，是不是可以换种解密方式？你上次教我的那个……”接着是杨宇洪带着惊讶的回应：“你还记得？我以为你当时没在听……”
烟花又一次升空，把细碎的光落在窗玻璃上。秦屿京看着白珙玉映着光的侧脸，忽然觉得这跨年夜的案子，好像比平时多了点不一样的温度——比如悄悄碰在一起的肩膀，比如递到手边的热食，比如那些没说出口却藏在行动里的在意。
“走吧，”白珙玉拉了拉他的手，“去车里等，让他们俩独处会儿。”
警车里，暖气开得很足。秦屿京靠在白珙玉肩上，听着远处隐约的烟花声，忽然笑了：“你说，杜队什么时候会像你一样，直接把人拐回家？”
白珙玉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笑意：“快了。你看小杨刚才看杜队的眼神，藏不住事。”
车窗外，警局的灯还亮着。杨宇洪指着屏幕上的新发现，激动地转过头，刚好撞上杜消均递过来的水；杜消均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下，伸手替他擦掉嘴角沾着的豆沙馅。
跨年夜的风还在吹，但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已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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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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