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漫在教室里。晨可对着数学题皱了半天眉,刚想转头问前排同学,班主任抱着试卷走进来,黑板擦敲讲台
“吵什么吵,一天天的整栋楼就你们最吵”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后天开始期中考,考两天,考场表今晚贴公告栏,大家留意下,好好再把数学公式背一背,别一天心思不在学习上的”
室里响起低低的哀嚎,晨可旁边的男生用笔杆敲着额头:“泥马的上周才考了月考”晨可也愣了愣,难怪这两天卷子发得勤,她还当是常规练习。
晚自习铃响时,教室里人走了大半。晨可收拾书包,见诺言正往抽屉塞练习册,犹豫着走过去:“数学最后一张卷子的最后一题,你会吗?”
诺言扫了眼她的卷子:“辅助线过顶点作垂线试试。”他拿起笔轻轻画了条线,“分两个三角形,用勾股定理就行。”
晨可盯着线恍然大悟,刚要道谢,就被祝平安从后面搂住脖子:“走了走了,买烤肠去!”
校门口小卖部暖黄的灯亮着,烤肠在铁板上滋滋冒油,油脂滴在炭火上腾起小烟。老板翻了翻焦脆的烤肠:“要几根?加辣不?”
“三根,都加辣。”诺言摸出零钱,晨可刚想说自己付,被他按住手腕:“说好的赌约,我可是遵守约定的好孩子呢~”
烤肠冒着热气递过来,晨可吹了吹咬下去,辣得眯起眼却舍不得松口。祝平安在旁边笑:“慢点吃,没人抢。”
“那咋了?艾玛,这火鸡面酱撒上就是香啊”晨可含糊说着
考试两天过得快,晨可考完最后一门英语,把笔一扔,整个人松下来。走出考场,正撞见诺言和男同学一起出来,他拿着准考证,看见她时点了点头。
“考得怎么样?”晨可没话找话。
“还行。”诺言顿了顿,“数学最后一题,做出来了?”
“做出来了!”晨可来了精神,“就按你说的画辅助线,超简单!天呐,你简直是我的救世主”
诺言嘴角弯了弯,没说话。
成绩出来那天,晨可整理错题本时,听见前排说要调座位。她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就见班主任拿着新座位表进来。
“期中考试成绩大家都看到了,自己看看考的什么玩意,下去自己反省”班主任清了清嗓子,“现在念新座位安排。”
晨可攥笔的手指收紧,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念在第三组,而诺言的名字,在斜对角——中间隔着过道,还有那个上课爱转笔、下课能聊满十分钟的男生。她这次数学拉了二十分,名次掉了十位,终究没能再和他并排。
数学课上,阳光斜斜扫过诺言的桌面,他的背影在光影里立得笔直。晨可的思绪刚飘远,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在那道背影上,也就一两秒的功夫,她猛地回神,飞快低下头盯着自己的练习册,笔尖在草稿纸上用力划了道线,像是在提醒自己专心。
周三体育课,操场传来骚动。晨可抱作业本从办公室回来,远远看见诺言被男同学扶着往教学楼走,右脚脚踝明显肿着。她心里一紧,放学铃一响就冲回家,从奶奶药箱翻出跌打药膏,手指在冰凉的铝管上捏出几道白痕。
周一课间,过道那男生正眉飞色舞讲球赛。晨可攥着药膏,假装去后排借橡皮,路过诺言座位时,手腕一翻把药膏扔进他抽屉。动作快得像偷东西,转身往回走时,才发现耳根红得滴血。身后传来抽屉开合声,她没敢回头,只听见诺言同桌问“谁给的药膏”,他的声音隔着喧闹传来,低低的:“不知道”但嘴角还是上扬了一个度
学校门口的早餐店,成了常去的地方。晨可搅着粥抱怨:“过道那男生总抖腿,晃得我心烦。”诺言抬头:“你的数学错题集借我看看。”
祝平安咬着肉包插句:“你们俩隔得不远,非要我当传话筒。”晨可假装踹她,诺言低头喝粥,嘴角悄悄弯了下。暖乎乎的粥香漫在空气里,晨可看着他握勺的手,忽然觉得,斜对角的距离,好像也没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