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舟的指尖还停在许佳柠发烫的脸颊，手机震动声却像把冰锥刺破暧昧的空气。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喉结重重滚动——上次这个号码出现时，他在废弃工厂躺了整整三天，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强撑着给她发“一切安好”。
“谁的电话？”许佳柠的声音裹着刚被亲吻过的软糯，却让陆时舟浑身绷紧。他余光瞥见她撑着身子坐起，浅蓝色裙摆凌乱地铺在床单上，像团揉皱的月光。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他突然想起上周在警局看到的绝密档案：那起悬而未决的跨国贩毒案，所有暗线都指向许佳柠已故的父亲。
“垃圾短信。”陆时舟扯出个僵硬的笑，拇指狠狠按下挂断键。可手机立刻弹出新消息：“带她来码头仓库，敢报警，你们都活不过今晚。”冷汗顺着他的后颈滑进衬衫，他听见许佳柠在身后轻笑：“陆警官说谎都不眨眼了？”
转身时，许佳柠赤脚踩在地毯上，月光勾勒出她泛红的眼尾：“三个月前你浑身是血倒在我家楼下，上个月消失七天回来连抬手都费劲，现在还要骗我？”她伸手去夺手机，陆时舟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这个动作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死寂中，手机再次炸响铃声。陆时舟看着许佳柠颤抖的睫毛，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案发现场给流浪猫喂火腿肠，抬头冲他笑时，眼睛亮得像藏着银河。而此刻，那双眼睛蒙上了水雾，倒映着他狼狈的模样。
“是毒贩。”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攥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七年前的漏网之鱼，最近总用这个号码挑衅我。”许佳柠的瞳孔猛地收缩，陆时舟知道她想起了父亲的遗物里，那枚刻着神秘符号的打火机——和卷宗里毒枭组织的标记一模一样。
窗外的风突然掀起纱帘，陆时舟看着许佳柠抱紧双臂，浅蓝色裙摆被吹得贴在腿上，勾勒出脆弱的轮廓。他上前半步想抱住她，却被她抬手拦住：“他们要我去，对吗？”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披在身上：“那就去，总好过每天提心吊胆。”
陆时舟喉间涌上腥甜。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警告：“接近许佳柠，你只会把她拖进深渊。”可此刻，她仰头望着他，月光将泪痕照得发亮，却固执地说：“这次换我保护你。”手机第三次震动，陆时舟握紧配枪，将她颤抖的手按进自己掌心——这次，他赌上所有也要护她周全。
陆时舟将战术手电筒别在腰侧，金属的凉意隔着衬衫传来，与许佳柠掌心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码头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潮湿的霉味裹挟着硝烟气息扑面而来。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许佳柠下意识攥紧他的手，却在看到阴影中熟悉的身影时骤然僵住——她的父母正被铁链锁在生锈的铁架上，母亲的眼镜碎裂在地上，镜片折射出诡异的光芒；父亲的衬衫浸透了血渍，一道道裂痕仿佛诉说着他们遭受的折磨。
“爸！妈！”许佳柠挣脱陆时舟的保护冲上前，却被疤脸男人用枪抵住太阳穴。那人脸上的刀疤随着狞笑扭曲，打火机上的神秘符号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许警官，你宝贝女儿比你想象中还要沉不住气。”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毒蛇，嘶嘶作响。
陆时舟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终于明白毒贩为何执着索要许佳柠——七年前那起跨国贩毒案，主犯的账本至今下落不明，而此刻许父看向女儿的眼神里，藏着深深的愧疚与决绝。父亲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疤脸男人的一声怒喝打断。
“放开他们！”许佳柠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如同深秋的落叶。她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母亲往她包里塞的桂花糕，此刻还带着余温。那香甜的味道仿佛就在鼻尖萦绕，却被现实的残酷无情击碎。
陆时舟举起双手示意投降，却在弯腰时摸到靴筒里的备用手枪。他的手指紧紧握住枪柄，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千钧一发之际，仓库顶棚传来玻璃碎裂声，林宇航带领的特警部队如天降神兵，战术手电的光束刺破黑暗，在地面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子弹穿透黑暗的瞬间，陆时舟猛地扑向许佳柠，替她挡下了飞来的流弹。子弹擦过他的肩膀，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死死地护着怀中的许佳柠。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