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别墅落地窗上,像无数双急于叩问的手。我握着沾血的水晶镇纸后退,丝绸睡裙扫过满地狼藉的相框,玻璃碎屑刺破脚底的瞬间,剧痛让我清醒——我杀了他。
顾明远瘫在真皮沙发上,额角绽开的血花与他精心打理的银发形成刺眼对比。茶几上的威士忌酒杯还在摇晃,琥珀色液体漫过波斯地毯,混合着铁锈味在鼻腔里发酵。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我自己发来的消息:“老公,明远哥说你最近总加班,要注意身体。”
我扯松睡袍系带,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书房传来规律的滴答声,那是他收藏的古董座钟在走动。三天前,镜中的我约他来谈离婚协议,说要给老公更好的生活;昨天,镜中的我往办公室寄了匿名信,字迹却是我的。而现在,他躺在我面前,脖颈处缠着我送给老公的丝巾。
玄关突然传来钥匙转动声,我攥紧镇纸躲进窗帘后。脚步声由远及近,高跟鞋的敲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明远?”是我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尾音。我的香水味飘过来时,我看见裙摆沾着泥点——可镜中的我明明说今天在公司加班。
座钟敲响第七下时,我的尖叫刺破雨幕。镜中的我从阴影中走出,看着我惊恐地后退:“为什么......”我的眼泪混着睫毛膏往下淌,却让镜中的我想起三年前婚礼上,我也是这样梨花带雨地说爱老公。警笛声由远及近,镜中的我把沾血的丝巾塞进我手心,在我耳边轻声说:“这次换你保护我。”
当冰凉的手铐铐住手腕时,我对着警车后视镜微笑。镜中的我正依偎在警察怀里,用沾血的指尖轻抚他的警徽。原来所有真相都藏在倒影里,那些被我锁进镜中的第二人格,正借着暴雨夜的狂欢,将现实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