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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镜中永恒

我是疯子,可也是救世主

镜中世界的深处,悬浮着一座由破碎镜面堆砌的岛屿,每片镜片都倒映着不同时空的残像。那个曾与我对峙的镜中女人,此刻褪去了周身萦绕的冷冽雾气,静静地跪坐在云锦花海中。她苍白的指尖划过面前悬浮的菱形镜面,随着指腹摩挲,镜中画面如潮水翻涌,曾经的血腥厮杀、扭曲的记忆锁链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人间烟火织就的温柔长卷。

先是一双手布满老茧的手,正在竹篾间灵巧穿梭,为怀中婴儿编织鹅黄色的毛衣,针脚细密得如同春日的雨丝;画面一转,七个扎着红头绳的孩童在蒲公英纷飞的草地上追逐蝴蝶,笑声惊起满树麻雀;最后定格在一间木屋,围炉而坐的老人们眼角笑出褶皱,火塘里跃动的火苗将他们讲述的古老传说,映得忽明忽暗。镜中女人望着这些画面,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仿佛尘封百年的冰雪终于开始消融。

"记忆是如此神奇的东西。"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惊起花瓣上沉睡的露珠,"我被困在这镜像囚笼三百年,见过太多人用秘术焚烧伤痛,将自己的灵魂剜成空洞的容器。"她突然伸手触碰镜中老人们布满皱纹的脸,指尖穿透镜面,惊散了满室火光,"可当他们真的变得'纯净',却连流泪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海风掠过花海,将她的月白裙摆掀起,如同振翅欲飞的蝶。云锦花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她的脚踝,每片花瓣都亮起微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身后万千镜面之上。远处记忆长河的金色涟漪终于漫过岛屿边缘,那些曾用来囚禁她的锁链状波纹,此刻竟化作游动的光鱼,亲昵地蹭着她的手背。

"原来伤痛与幸福本就是共生的藤蔓。"她忽然笑了,那笑容比镜中任何画面都要明亮,惊得整片花海的露珠同时迸发出彩虹。当金色光芒完全笼罩她的身体时,镜中世界开始震颤,所有镜面同时映出同一个场景:初生的婴儿攥着母亲的手指,第一声啼哭惊醒了沉睡的星河。

"愿所有记忆,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她的声音混着花香与星光消散在风里,最后一片衣角化作流萤,钻进了记忆长河的浪花。而那些悬浮的镜面,在光芒中重组为一扇雕花拱门,门后隐约传来孩童的欢闹——那里不再是囚牢,而是通往新生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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