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重叠的心跳轨迹
深冬的初雪落在海鸥医院的玻璃窗上，洛凌雪摘下听诊器，指尖还残留着孕妇腹部传来的胎心震动。更衣室的储物柜里，贴着我们去年在北海道拍的合照——她穿着驼色大衣，我戴着同款毛线帽，身后的雪地里歪歪扭扭写着"凌&舟 永远同频"。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我的消息："今晚老地方，有惊喜。"
下班时，门诊大厅的电子屏正播放市立医院的跨年宣传片。画面扫过手术室时，我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侧脸一闪而过，洛凌雪驻足看了许久，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陆医生说，某台主刀医生最近总盯着妇产科的方向出神。"
我转身撞进她含笑的眼眸，薄荷糖的气息混着茉莉发香扑面而来。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与我相碰，发出细微的清响——那是我们十周年时，用第一颗乳牙为棠棠做项链余下的银料，特意打造成的对戒。
地下停车场的暖光里，我变魔术般捧出藏在身后的红玫瑰。洛凌雪怔了怔，眼眶突然泛红："你居然还记得...第一次约会就是平安夜。"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十年前那个雪夜的记忆汹涌而来——我紧张地把冻得通红的手藏在背后，却还是被她发现口袋里融化的草莓巧克力。
"不止记得。"我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盒，里面躺着本皮质笔记本，扉页是我们高中时的合影，"棠棠幼儿园的老师说，要写亲子日记。我想着，干脆把我们的故事也写进去。"洛凌雪翻开泛黄的纸页，手指拂过那些被泪水晕染的字迹：器材室的初遇、康复训练时偷藏的止疼药、还有求婚那天，她在极光下颤抖着说出的"我愿意"。
车子驶进校园时，礼堂的灯光已经亮起。今天是海鸥学园的冬季音乐会，棠棠要在舞台上演奏改编版的《心跳频率》。洛凌雪望着窗外熟悉的樱花树，突然开口："其实上周在产检时，有个年轻女孩偷偷问我...同性家庭怎么教会孩子爱。"她转头看我，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雪花，"我说，就像教她辨认我们重叠的心跳声那样。"
后台化妆间里，棠棠正被苏棠和陆昭围着打扮。小姑娘穿着缀满银星的白裙，发间别着两枚交缠的狐狸发夹——那是星轨用3D打印机做的生日礼物。"妈妈们快看！"她举起谱架，乐谱边缘画满卡通小人，"我把你们相遇的故事都编进曲子里了！"
舞台灯光亮起时，洛凌雪下意识攥紧我的手。聚光灯下，棠棠深吸一口气，竖笛的第一个音符响起，竟是那年我在器材室哼过的无名小调。旋律逐渐加入《心跳频率》的经典段落，间奏处突然混入婴儿的啼哭采样——那是棠棠出生时的第一声哭喊。
"她什么时候..."洛凌雪的声音发颤，我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观众席传来零星的抽气声，前排坐着几个眼熟的身影——是当年在我们婚礼上撒花瓣的学弟学妹，如今他们有的已为人父母，怀里抱着好奇张望的孩子。
音乐会结束后，我们带着棠棠来到天台。天文社的学弟学妹们早已布置好星空幕布，当小狐狸星座在穹顶亮起时，棠棠突然从裙摆掏出个盒子："送给妈妈们！"打开的瞬间，两枚星星形状的吊坠静静躺在丝绒上，内侧刻着我们三个人的名字。
"老师说，爱是很多种形状。"棠棠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我的名字，是把妈妈们的爱拼在一起。"洛凌雪蹲下身抱紧女儿，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小女孩身上的奶味，在冬夜里酿成最温柔的气息。
深夜的回程车上，棠棠在后座蜷成小小的一团睡着了。车载音响里循环播放着棠棠的演奏录音，洛凌雪突然轻笑出声："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接吻，也是在这样飘雪的夜里。"她的手指穿过我的指缝，"那时候心跳快得，以为要把胸腔撞碎。"
"现在呢？"我转头看她，路灯的光晕在她侧脸流转。
"现在啊..."她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心跳依然很快，但这次是因为，我知道未来的每一场雪，都有你在身边。"
后视镜里，我们交叠的影子逐渐与十年前的记忆重合。原来爱从来不是惊涛骇浪的冒险，而是在无数个平凡的晨昏里，依然能清晰听见彼此心跳的共鸣。当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我知道，这份跨越时光的频率，将永远在我们生命里，奏响最动人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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