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案件在发生许久后,终于有了关于凶手的新线索,陈曼云迅速将消息告知刑侦大队的邓迪生。
有了这条线索后,蔡宝儿把可能有嫌疑的人员名单递给邓迪生,当听到是两个初中生时,邓迪生不禁眉头紧锁,十分诧异:“这两个初中生有嫌疑?”
“有。”蔡宝儿拿出杨浩打人的照片给邓迪生看,照片里的人各不相同,但每张照片里被伤害的人几乎都带有烟头烫伤的痕迹。
“杨浩在白天学校里是好学生、课代表,可私下却有暴力倾向,喝酒、飙车、打架,他转校来这儿之前就已声名在外。”
“那他怎么敢杀人?……”
“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也不是所有学生都是好学生。我早就调查过杨浩,他狠毒、暴躁、顽劣。每次惹出麻烦,都是他爸爸杨得力出钱出力去解决。”
“杨得力?”邓迪生沉思片刻,盯着蔡宝儿的脸。蔡宝儿一脸严肃地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将现场挖掘尸体的图片放大,从中圈出杨浩的半个身体。
邓迪生看着蔡宝儿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说道:“这是他早上去学校时附近监控拍下的,下午十一点多他还穿着校服,可过了约一个小时,出现在附近摄像头里时居然换了一身衣服。我查过当天监控,在行车记录仪拍下许赞最后一次出现的画面,虽比较模糊,但还是能看到那时杨浩和董国宝拉着他的胳膊。”
蔡宝儿说着从电脑调出那段监控,监控距离较远且有些模糊,能看到许赞兴高采烈地冲到马路边,随后杨浩和董国宝突然出现将许赞带走。那可不是简单带走,一人夹着许赞一只胳膊,几乎不让他双脚着地。
可之前调查案件时,杨浩从没说过那天中午和许赞在一起,这着实令人费解。
虽说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凶手就是杨浩和董国宝,但可以从这个方向着手调查。蔡宝儿把有监控的区域画了一幅图。
“之前都以为许赞是一个人失踪,查看监控时没留意三个人同行的情况,这次调查三个人一起的画面,应该能找到线索。”
邓迪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同意了蔡宝儿的想法,于是他们几个人重新在学校周围调查监控。陈财和邓迪生则前往杨浩之前的学校去打探消息。
如今有了明确的调查方位后,很快在学校周围、离死者许赞被发现的村子的那条道路上,找到了许赞最后一次出现在摄像头上的画面。
画面中的杨浩全然没了以往和善的样子,竟直接将许赞一脚踢翻,许赞挣扎着爬了好几下才站起身来,身上和脸上都挂了彩。
蔡宝儿此前检查时就发现杨浩偷偷欺负许赞,而且从不往许赞脸上留疤,专挑胸口、大腿、后脑勺等不易被注意到的部位下手。
这次杨浩如此迫不及待地对许赞动手,看样子许赞可能是做了什么事,惹得杨浩凶相毕露,连戏都顾不上演了。
画面里的许赞还在苦苦哀求他们,可杨浩却叉着腰,恶狠狠地吼道:“你想死啊!我说了,只有我才能得第一!”
杨浩愤怒得仿佛连眼镜都要被撑裂了,那副恨不得将许赞活剐的表情,让监控里的许赞心底一阵胆寒。他膝盖弯曲,声音颤抖地哀求着:“杨浩,我就考这一次第一名,我妈妈对我失望了,她很难过……”
然而许赞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浩一拳头砸中了鼻梁骨,鼻血顺着嘴巴流了出来。
许赞一边紧紧捂住不停流血的鼻子,一边带着哭腔继续向杨浩哀求着:“别打了,杨浩,我求你别再打了……”
可杨浩已然被怒火彻底冲昏了理智,压根儿不听许赞的苦苦哀求,仍旧挥舞着拳头不停地朝许赞打去。
许赞只能边躲避边哀求,然而根本无力阻止杨浩的暴力行为,很快,他的鼻子又被重重地击中了一下,整张脸瞬间鲜血淋漓,模样看上去格外吓人。
“杨浩!别在这里!不然被人看到了!”一旁的董国宝边拉着他,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就在这时,许赞的目光朝董国宝和杨浩身侧看了一下。
这是一条长长的小道,杨浩和董国宝两人正站在岔路口处,一边通向同样的那个村子,另一边则通往大街上最热闹的学校。
杨浩和董国宝两人正说着话,见此情形,许赞不再迟疑,他摸索着站起身来,瞅准时机,拔腿就往那座废弃平房的方向跑去。董国宝和杨浩见状,也立刻飞快地追赶了过去。
而那座废弃平房,正是他生命最后留下挣扎痕迹的地方。
这个杨浩有监控在杨浩都能把许赞欺负成这样,没监控的时候真不知道他会怎么虐待许赞呢。看他平日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原来都是假象,这个人骨子里就是有心机的狠人。
很快,邓迪生那边传来好消息,原来杨浩前几次动手打人,其中有一个受害者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那人不仅将杨浩欺负人的事告知了警方,还说出杨浩的爸爸杨得力纵容儿子违法犯罪的情况。这杨浩小小年纪就抽烟喝酒、打架斗殴,还喜欢在打人之后用一根烟烫出一道疤。
蔡宝儿又查到一个比较模糊的监控画面,画面里大约一点半左右,杨浩和董国宝再次出现,不过杨浩身上没穿外面的校服外套。
董国宝似乎在擦手,正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用湿纸巾擦拭着双手,他们在那块空地待了好一会儿,上课铃声响了之后也没回学校。
又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有一辆轿车开过来,下来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他和杨浩好像在说着什么。由于画面太远且模糊,只能依稀看到那人下车后先拿了两条毛巾给杨浩和董国宝,然后站在他们面前,一只手叉腰,接着昂天长叹一声,最后驾车带着杨浩和董国宝坐上同一辆车,往废弃平房所在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