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痕的温度

绷带在垃圾桶里蜷缩成血渍斑驳的蛇，笑红尘盯着自己重新包扎好的手腕出神。医务室的消毒水味让他想起前世明德堂地下实验室——最后那几年，他几乎把那里当成了家。

"红尘同学？"校医敲了敲诊疗床的金属栏杆，"伤口不能沾水。"

窗外传来欢呼声，紫荆学院的队伍正穿过中央广场。笑红尘一眼就认出那个走在最后的瘦高男生——碧磷蛇魂师独孤残，前世让梦红尘落下终身眼疾的凶手。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魂导器，却抓了个空。

"你的储物戒。"校医指了指托盘，"治疗期间禁止使用魂力。"

走廊突然嘈杂起来，梦红尘风风火火冲进门，手里挥舞着战术板："马如龙学长说......"她猛地刹住脚步，盯着兄长裹成粽子的右手，"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试制新魂导器。"笑红尘轻描淡写地带过，目光黏在战术板最新标注上，"阵型改了？"

"临时调整。"梦红尘狐疑地打量他，"你昨天不是说要主攻吗？怎么又......"

门再次被推开。马如龙身后跟着整个正选队，休息室瞬间挤满了人。林夕正往嘴里塞包子，被陈飞撞得馅料糊了一身。

他看着好动的几人，想到他们前世就这么丧命于此，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心头。

"安静！"马如龙敲敲白板，"刚收到消息，紫荆学院换了三个正选。"

投影仪亮起，独孤残的档案照在墙上放大。笑红尘的指甲陷进掌心——照片里阴郁的少年，此刻应该还在天魂帝国皇家学院就读才对。

"控制系，武魂碧磷蛇。"马如龙用教鞭点了点资料，"疑似拥有毒雾类魂技......"

笑红尘突然站起来，金属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所有人转头看他。

"这场我来当诱饵。"他抓起战术板画了条突击路线，"林夕和陈飞负责切断他们后排，小梦的冰蟾毒留到最后收割。"

陈飞吹了个口哨："这么激进？不像你啊。"

梦红尘突然伸手摸他额头："发烧了？你平时不是最讨厌近战......"

"战术会议到此为止。"马如龙收起资料，"明天六点训练场集合。"

人群散去后，梦红尘堵在门口，眼里止不住的担忧："哥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

笑红尘望向窗外。暮色中，史莱克的队伍正沿着湖边返回宿舍。霍雨浩走在最后，蓝发被晚风吹得扬起，像面小小的旗帜。

"做了个噩梦。"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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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研究室里，魂导器核心在精密刻刀下旋转。笑红尘左眼的单片镜片上流动着数据，右手缠着绷带操作仪器。突然，核心法阵迸出刺目火花，他咒骂着甩开工具，绷带渗出新鲜的血迹。

"该死......"

他抓起桌上的冰镇薄荷水灌了一大口，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时，突然注意到工作台边缘放着一盒陌生的药膏。银色锡盒上贴着便签，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

【外用，每日三次。——医务室补充物资】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笑红尘猛地转头，只看到一片被风吹起的窗帘。他冲到窗边，夜色中似乎有蓝发在转角处一闪而逝。

"霍雨浩......"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笑红尘自己都愣住了。

笑红尘攥紧药盒，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窗外，守夜的机械鸟发出刺耳鸣叫，惊飞了栖息在树梢的夜枭。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前世那个佝偻在实验室的身影重叠又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