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源的动作快得惊人。凭借着太子的身份和无形的威压,四公主府的层层守卫根本不敢硬拦。
他直扑向府邸的院落。侍卫们惊惶后退,谁都不敢直视他布满血丝、燃烧着狂怒的眼睛。
“王橹杰,滚出来。”
张桂源的吼声在安静的庭院里炸开,就在他踹开门的瞬间,一道人影从院内中悄然步出,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王橹杰。
他穿着便服,姿态很放松,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
那份刻骨的冰冷和算计,却比最华丽的宫装更显眼。
王橹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刺耳,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深夜硬闯本宫府邸,还这样大呼小叫,为了一个戴罪待审的药师?这不太像您平日的作风啊。”
他尾音微微上扬,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张桂源暴怒的眼底。
张桂源的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王橹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
“张函瑞在哪?”
“呵,”
王橹杰轻嗤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话。
“一个弑杀太傅的重犯,皇兄似乎关心过头了?他自然在他该待的地方。至于安不安全,那得看皇兄您的表现了。”
这话里的暗示太过露骨。
张桂源的眼皮猛地一跳,滔天的怒火和那流言中“不成人形”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扯断他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弦。
他猛地往前踏了一步,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强大的气势逼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王橹杰岿然不动,脸上甚至连那点玩味都收敛了,只剩深不见底的寒意。
“你想要什么?”
张桂源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他不再绕弯子,怒火之下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只要能确认张函瑞的平安,他甚至愿意立刻掀了这眼前的一切。
王橹杰看着他濒临失控又强自按捺的样子,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他知道,饵已经被咬死了。
“很简单。助我。我要那张龙椅。只要皇兄你公开表态,全力支持我为储君。”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像毒蛇一样缠住张桂源紧绷的神经。
“至于张函瑞,你自然可以带走他,毫发无损,你很清楚,我能做到。”
这交易太直白,太残酷,也太大胆。以一国储君之位,换一个被控重罪的药师。
张桂源的瞳孔剧烈收缩,眼底翻涌着暴戾、痛苦、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绝望的动摇。
用江山换美人?
这是任何一个储君都该嗤之以鼻的愚行!
但……
眼前反复闪过的,是太傅倒下时张函瑞眼中那一瞬的惊惶;是那晚抓住他手腕时,药师指间残余的药草清香;更是那些“不成人形”的流言带来的恐慌。
沉默蔓延,每一秒都沉重得令人窒息,张桂源的脸因怒火和痛苦扭曲,而王橹杰因冰冷算计而轮廓分明。
终于,张桂源放在剑柄上的手指,极其缓慢地,一根根松开了,他全身紧绷的肌肉在刹那间泄了力。
他没有看王橹杰。
“……好。”
一个字,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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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企鹅裙子
作者看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