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在夜色中划出淡绿色的轨迹，格瑞坐在老屋外的木台阶上。
“格瑞，怎么一个人待在外面？”
秋从房间里走出来，木质台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坐在格瑞身旁。格瑞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当他背着昏迷不醒的金回来时，对于唯一的弟弟，秋的心中一定有很多担忧和疑问，可她没有责怪，甚至什么都没多问。
格瑞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挤出一句：“对不起，秋姐。”
“我问过金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他会怎么办。”秋微微一笑，她的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你猜他说什么？”萤火虫的光映在她的侧脸，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他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想和你一起走。”
秋伸出手，搅散了面前的几只萤火虫，语气认真地说：“你们一定要走得远远的，全星际哪里不比这鬼地方强？”
她的话锋又一变，转向格瑞最初的道歉：“格瑞，金不会怪你，所以我更不会。元力来自宇宙，有太多未知。”
“但作为姐姐，我会担心我的弟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我不在他身边，请帮我照顾好他。”
这些话像一把把钝刀扎进胸腔，格瑞终于看向她，郑重许下诺言：“我会的，秋姐。”
“进去吧，金已经醒了。”
秋坐在原地，看着格瑞推门，即将进入那一刻，她忽然叫住他：“格瑞，或许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有太多苦衷。但如果有人真心对你，你也应该试着坦诚相待。”
格瑞回望她一眼，对方的神情和语气都格外温柔而有力，随即，他推开房门。
金正盘腿坐在床上摆弄矢量箭头，听到声响立刻抬头，眼睛里泛起光彩和笑意，语气兴奋：“格瑞，我会控制元力了！”他的手中捏出一个微小的矢量箭头。
格瑞走到床边，声音比平时更低：“抱歉，是我不该用石板……”
“才不是！多亏你帮我觉醒！”金几乎要跳起来，他的手指不安地蜷了蜷：“那个……我失控的时候没伤到你吧？”
格瑞下意识摸了摸手臂的绷带，撒谎道：“没有。”
金明显松了口气，继续把玩手里的箭头。
“如果我要离开，”格瑞突然问，“你真的愿意……”
“当然愿意！”金抢答得太快，差点咬到舌头，“我们说好的！”
“但前路很危险，你也愿意吗？”
金直接抓住格瑞的手腕：“我不怕！”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因为格瑞是我最最最好的——”
“我对你来说，只是好朋友吗？”格瑞突然打断，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看见金困惑地眨眼，映出自己反常的表情。
“是家人啊。”金理所当然地说，“和姐姐一样重要！”他瞪大眼睛，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格瑞，你耳朵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格瑞挡开他伸开的手，金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天真又无辜。
格瑞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格瑞在门外把前额抵在冰凉的门板上。
“再等等。”
他对着门缝里漏出的金光低语，手掌无意识地放在木质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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