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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遗物

做梦捡了个逆天男友

暮色像融化的墨汁渗进窗棂时,顾临渊终于触碰到母亲生前所住处的铜制门环,他轻轻推开门,一股灰尘气息迎面扑来。

  不知是该庆幸他们不曾来打扰母亲的宁静,还是难过于从未有人记得过这个庄园真正的主人。

  书房里已经蒙灰了的水晶灯在黑暗中缓缓亮起,暖黄光晕漫过褪色的波斯地毯,将深胡桃木书柜的轮廓重新勾勒出来。

  他走进了母亲生前的书房,从前顾明对商业一事一窍不通,是母亲在这里昼夜为他排忧解难。

  书架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他盯着排列整齐的书籍,仿佛看见多年前母亲在这里查阅书籍的侧脸——她总爱在这里工作,钢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杂着文件的翻页声。

  此刻指尖抚过那些早就蒙尘的书籍,仿佛还能感受到母亲多年前在这里留下的指尖的温度。

  “妈...我想你了。”喉间滚动的字句轻得像片树叶,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激起千层浪。

  仿佛母亲会像多年前一样,听见年幼的自己的呼唤,就会抬起头,嘴角带着浅浅笑意望向自己。

  顾临渊的指尖沿着书籍游走,眼角泛着泪花,当手指触到《人性的弱点》这本书的时候,冰凉的触感让他顿时屏息。

  这本书纸质的封面竟然像一块冰冷的金属,表面没有半分纸张应有的柔软的亲切。

  他下意识用力抽拽,整排书架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书架最右侧的一块木板无声滑落,弹出一个暗格。

  一块古镜静静地躺在暗格里的天鹅绒衬布里,镜面已经布满了蜘蛛网,边缘缠绕着褪了色的红线,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团团凝固的血迹。

  镜身雕刻着繁琐的云雷纹,当顾临渊凑近时,竟然发现那些纹路好像还残留着暗红的锈迹,仿佛曾经沾染过什么。

  顾临渊死去的记忆似乎突然复苏,好像那些纹路挣扎着,要将他拽回十四年前的那场大火。

  七岁那年的深秋,梧桐叶铺满地面,顾临渊蜷缩在祠堂梁柱后,眼睁睁看着母亲攥着这面镜子冲进熊熊火海。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窗棂,母亲火红的嫁衣在浓烟中翻飞如蝶,而那面银镜的反光,像一把匕首,就那么刺痛了年幼的他的眼睛。

  “怎么会...”他踉跄着扶住桌子,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怎么会这样...”

  他当年亲眼看着这面镜子陪着母亲葬身于大火之中,如今怎么可能好好地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这么完整,还被藏在了暗格之中。

  他从前只是以为自己的母亲是爱而不得所以失心疯放火自杀,而今看来,这一切可能都是别人的精心设计。

  顾临渊紧紧攥着古镜的指节泛白,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他依然紧抿着嘴唇,眸中燃烧着冷冽的理智。

  这座庄园早就不是记忆里温馨的家了,自从父亲娶了林梨以后,华丽的表面下暗潮涌动,那对母女看似温婉的背后,藏着比龙潭虎穴更加危险的算计。

  书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顾临渊把古镜收回自己的怀中,随后走出书房,刚好在房子门口碰见了林梨。

  她指尖的珍珠美甲轻轻叩着门框,眉头微微皱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无辜的笑。

  顾临渊的目光扫过站在大门前的林梨母女。

  她们周身萦绕着甜腻的香水味,与母亲房内的墨香夹杂灰尘的气息格格不入,像两团黏腻的蜘蛛网,企图将他困住。

  “你们有事吗?”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空气都郁结了。

  林梨抚着鬓边的珍珠发簪,殷红的唇角勾起轻蔑的弧度:"小渊啊,这个家现在终究是你父亲的,你再怎么斗,也是斗不过我们的。"

  她身后的女儿听到这话掩嘴轻笑:“是啊哥哥,你要是乖一点,妈妈就会对你好一点的。”

  顾临渊喉间泛起苦涩。

  他从未想过与谁争斗,他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幸福的家。

  可是她们偏要步步紧逼,将他逼入绝境之中。

  他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裹挟着经年累月的寒意:“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他顾明不过也是攀附我妈的权势才得以苟延残喘,你们还不配和我说斗。”

  “野种,和小三,阴沟里的老鼠就该乖乖待在阴沟里。”

  顾长乐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里,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千刀万剐。

  果然还是个小女孩,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而林梨却突然抚着胸口娇弱后退,眼角泛起泪光,在急切的脚步声逼近此地的刹那,她像一片凋零的枯叶般向后直直倒去。

  但却未倒在冰冷的地上,而是倒在顾临渊的好父亲的温暖的怀抱里,她的惊呼声混着“哎哟哎哟”的叫唤声炸开:“哎呀,小渊你就算对我再不满也不能对我动手吧,我毕竟是长辈啊!”

  顾临渊纹丝未动,任由女人跌坐在自己的脚边。

  他看着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忽然想起十四年前母亲那决绝的背影,忽然理解了母亲为什么会选择赴死。

  他眼镜镜片映出母女俩得逞的冷笑——这场拙劣的戏码,倒像是为他敲响了反击的战鼓。

  顾明将林梨娇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扶起,抬头看向顾临渊时青筋暴起:“竖子!你怎么敢这么对你母亲!我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你给我滚出去!”

  顾临渊摘下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我母亲被葬在城西墓园,她?算个狗屁。”

  “逆子!”顾明气急了抬手一巴掌打在了顾临渊的脸上。

  顾临渊侧着脸,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混着铁锈味的悲哀:“呵,该滚的不应该是你们吗?这庄园是我母亲的嫁妆,你们一对狗男女倒是住的挺安心啊!”

  他扭过头,看向顾明的眼里全是冷漠,顾明还欲抬手再打,但是却被顾临渊紧紧握住手腕,不得动弹。

  “逆子!你要干什么!”

  顾临渊狠狠地甩开顾明的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当年你跪在我母亲的庄园前求娶——现在倒好,鸠占鹊巢的倒是成了主人?真是可笑。”

  顾明愣在原地,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院外暴雨倾盆,雨幕中隐隐传来惊雷炸响,仿佛十四年前那场冲天大火如今的回响。

  顾临渊望着父亲愣住了的眼神,终于明白有些真相早就在岁月里烂成了脓疮,而今天他要亲手撕开这层虚伪的结痂。

  “当年我母亲要不是因为你们!她又怎会烧毁祠堂,自己葬身火海,你可知,我当年就站在她身后,我叫她母亲,她却不曾回头看我一眼!”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控诉让空气都凝固了。

  林梨指尖掐进掌心,眼前少年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唇,分明就是当年江倾痛斥她的那副模样。

  “江倾她是自己自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母亲又有什么关系?”顾明声音在微微颤抖,他心存愧疚,但是这份愧疚却很快被别的什么东西抵消下去,“我好歹是你的父亲!她好歹是养你数年的母亲,你怎么也不该那么对她。”

  “她算我哪门子母亲!”顾临渊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几乎是用全身力气吼出来的。

  他赤红的眼底泛起血丝:“我母亲早就死了,死在了无人问津的火海里,死在了被丈夫背叛的婚姻里。”

  窗外的雨幕骤然变大,将他嘶哑的声音揉碎在哗啦啦的雨声中,而他眼底此刻映出的是满地狼籍。

  顾明喉结上下滚动,沙哑的辩解刚要说出口,却被顾临渊阴森的目光生生截断。

  少年的金丝眼镜镜片上倒映着父亲苍白的面容和林梨扭曲的嘴角,雨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在地面晕染开深色的痕迹。

  “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顾临渊的每个字都像裹挟着十四年的寒意。

  “从今往后,我就当我的父亲,与我的母亲一同死在了当年那场火海里。”

  雕花木门重重摔上的那一刻,惊雷炸响在天际。

  顾临渊决绝地冲进滂沱大雨之中,积水倒映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很快被雨滴击碎成无数闪烁的光斑。

  林梨正攥着帕子假装拭泪,眼底却翻腾起得意的火苗。

顾明望着已经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保持着想要挽留的姿势。

  林梨娇柔的埋怨声缠绕在耳畔,却像一团散不开的迷雾,将他困在原地。

  雨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恍惚间竟然与十四年前那场大火后大雨蔓延的积水重叠——那时的他也是这般,满心懊悔却无从弥补。

  他真的做错了吗?

  “阿明,当心着凉...”林梨伸手想要替他披上外套,却被他下意识躲开。

  顾明的瞳孔随着儿子消失的方向微微颤动,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真的将儿子推得太远。

  雨水拍打屋檐的声响愈发急促,他的耳边只剩下了顾临渊临了的那句“父亲”,像是烧红的烙铁在心头烫出了一块永不愈合的疤。

  他望着空荡荡的雨幕,竟然生出一种错觉——这匆匆一眼,或许真的成了父子间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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