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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爱情概率题

厨房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玻璃,徐仟立于灶台前,动作流畅得如同精密机械的运作。

莫寒阳倚在门框上,目光漫无目的地追随他手中菜刀起落的节奏,冷冽的银光下,番茄、土豆、青椒瞬间瓦解,变成案板上规整的几何体。

锅铲翻飞,食材在热油里欢腾跳跃,交响出令人垂涎的滋滋声。

香气如无形藤蔓般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缠绕,竟让莫寒阳这素来对烟火气疏离的人也感到胃袋微微抽动。

徐仟孤绝的身影在氤氲热气里,竟也模糊出某种奇异的温度。

餐桌上,烹制的菜肴色泽鲜明,味道竟也意外熨帖,令他这个味蕾常年怠惰的人都忍不住多添了半碗饭。碗底干净时,窗外冬日下午的光线已然倾斜得有了重量。

“出去走走?”

莫寒阳搁下筷子,声音里带着吃饱后特有的松弛慵懒,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桌布一角。徐仟抬眼,那双总是过于冷静、如同结冰湖面般的眸子,此刻终于掠过一丝微澜,无声地点了头。

在巷子最深处还有一家家名为“时之褶”的旧书店,如同城市肌理上一块拒绝愈合的暗色疤痕,相比“银河边缘”那家专门卖科幻老书的店更加有年代感。

徐仟其实不常来这家店,只是偶尔过来逛一逛,店老板是一位很漂亮的小姐姐。

推开那扇沉重的、漆皮剥落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陈年纸张、干燥尘埃与若有若无霉味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像一本被遗忘多年的古籍蓦然掀开。

光线沉暗,唯有从高窗艰难透入的几缕冬阳,在浮动飞尘中划出朦胧的金色光路。

“欢迎光临~”

老板甜美的声音传来,徐仟点点头没再去管,老板也没有推销的想法,坐会椅子上刷手机。

俩人并肩穿行在几乎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书巷,两侧是沉默矗立、直抵天花板的巨大书架,上面塞满了层层叠叠、书脊颜色深浅不一的旧书,宛如一道由无数逝去时光砌成的墙壁。

脚下,老旧的木质地板在每一次落足时都发出不堪重负的低沉呻吟,仿佛在诉说自身漫长的负重岁月。

徐仟行走其中,像一滴沉静的水珠悄然融入幽暗的河流,不再如教室中那般孤峭,目光被书架上的书籍牵引,修长的手指在那些蒙尘的书脊上流连,动作轻盈而专注。

莫寒阳则习惯性地把自己嵌进一个靠窗书架形成的角落阴影里,倦懒地旁观着。

阳光吝啬地照亮一小片飘浮的尘埃,窗外是城市模糊的喧嚣底色。

店里静得只剩下书页偶尔翻动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小店员整理书籍时发出的轻微磕碰声。

这片安静如此深沉,仿佛具有某种奇特的粘稠质感,足以暂时隔绝外部那个过于喧嚣的世界。

时间在旧纸与灰尘的气息中缓慢流淌,仿佛也被染上了昏黄的色调。

突然,一声沉闷的“咚”响打破了沉寂,莫寒阳循声望去,只见徐仟半蹲在角落里那堆无人问津、积满厚灰的二手书旁,一本厚重的硬皮书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

他竟全然不顾溅起的灰尘,目光死死锁定在摊开的那一页上,手指悬停在书页上方,微微地、极不寻常地颤抖着。

那层笼罩在他周身、几乎凝固的冰壳,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骤然击穿,露出了内里难以置信的震动。

莫寒阳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失态,心中好奇被猛地勾起,慵懒的身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驱动。

他离开倚靠的角落,无声地踱到徐仟身边,目光越过对方紧绷的肩线,落在摊开书页那略显陈旧却依然醒目的封面上——深蓝底色,烫金的星辰轨道图案环绕着书名,这是一本初版,科幻迷心中难以企及的圣杯!书页边缘微微泛黄,扉页角落,还有一个极其淡雅、几乎难以辨认的钢笔签名花体缩写,仿佛时间本身留下的一个神秘吻痕。

“竟然会有这本书,”莫寒阳的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还是初版?”

他蹲下身,目光在徐仟苍白的侧脸与那本沉睡多年的书之间逡巡。

徐仟猛地抬头,眼中冰封的湖面彻底碎裂,迸发出一种近乎灼热的、令人心悸的光亮,那光芒如此陌生却又如此强烈。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种竭力压抑却依然明显的微颤,每个字都像从干涸的河床深处艰难掘出:

“我……找它……很久了。以为……再也……”

莫寒阳心头微微一动,无需更多言语,那本被时光尘封的书躺在徐仟微微颤抖的手中,书页微黄,却仿佛承载着超越纸张本身的重量。

他指尖划过扉页上那个极淡的、几乎要消隐在岁月里的花体签名,动作珍重得如同触碰易碎的星尘。

“谢了。”

他声音低沉,冰层裂开一道缝隙,底下流淌的暖意真实可触。那本书被他稳稳收在臂弯里,像寻回了一枚失落已久的灵魂碎片。

“我可没做什么。”

莫寒阳俩手一摊,很无辜的看着他,徐仟眼神动了动,又变回先前生人勿近的样子,瞪他:

“谁谢你了?自作多情。”

书店特有的陈旧气息,混合着徐仟身上清冷的味道,悄然弥漫。

“哦?”莫寒阳尾音上扬,倦懒地倚回那个角落的书架,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徐仟。

对方扬了扬手中的书,深蓝封面在幽暗中像一片浓缩的宇宙。

“你知道吗?能带人回去的,不只有机器。”

他顿了一下,目光穿透浮动的尘埃,仿佛望向某个遥远的光年之外。

“还有故事。”

那本书静静躺在他臂弯里,烫金的星辰轨道在昏暗中隐约流转。

“看样子你经历了很多。”

“想知道吗?”

“你愿意告诉我?”

“你想听,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莫寒阳心跳一顿,好像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霸道地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迹。

徐仟对他好像很不一样。

付账时,老板接过书很震惊地道:

“这本书还在呢?我以为早就被卖出去了,没想到在我店里藏了这么久。”

小姐姐很温柔的把书放进印着褪色书店logo的旧纸袋,微笑着递过来,徐仟接过,动作依旧克制,指尖却紧紧扣住了袋口粗糙的边缘,仿佛生怕这失而复得的珍宝再次消失在时间的褶皱里。

推开“时之褶”那扇沉重的门,冬日傍晚清冽的空气带着暮色扑面而来,城市的声音瞬间放大。

徐仟抱着那个旧纸袋,走在莫寒阳身侧半步的位置,街灯初上,在他低垂的眼睫下投落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纸袋里沉睡的故事:

“以后有空,多出来吧...一起。” 话语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又迅速消散。

莫寒阳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巷口的风吹乱额发,他微微眯起眼,望向远处被霓虹开始浸染的灰蓝色天幕,嘴角牵起一个连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极其微小的弧度。

“嗯,”喉间逸出一个简单的音节,懒散依旧,却不再冰冷,“下次可以去我那儿,如果你愿意走远点。”

脚步落下,踏碎了人行道上薄脆的冰凌,清脆的碎裂声在暮色里轻响。

两个被各自星系放逐的孤独星体,在这颗蓝色行星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因为一本古老书籍里描绘的浩瀚星河,引力第一次悄然校准,轨道开始重叠。

前方路灯的光晕在寒气里晕染开一片朦胧的暖黄,仿佛宇宙深处某个未知文明的温柔信号,穿透亿万光年的寂寥,终于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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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迷人的作者我真的太喜欢科幻了哈哈,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盯着天发呆让后思考宇宙的事情。

可爱迷人的作者还经常被我朋友骂呢,他们说我没事儿研究这些干什么,又没什么用。

可爱迷人的作者但我就是喜欢,谁管他们怎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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