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羡安的道歉像一块投入湖中的石子，只在江皎皎心里激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随即便归于平静。
她侧躺着，背对着他，声音冷淡：“说完了就请回吧，我累了。”
方羡安还想说什么，却被裴砚的到来打断。裴砚站在门口，脸色比往常更加阴沉，他扫了一眼床上的江皎皎，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方羡安，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跟在他身后、一脸“委屈”的楚芸儿身上。
“师尊……”楚芸儿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害怕了……”
裴砚的眉头皱了皱，语气虽冷，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此事……你确实有错，但念在你也是一时糊涂，便罚你去思过崖面壁三日，好好反省。”
“师尊……”楚芸儿还想争辩，却被裴砚一个眼神制止。
方羡安也在一旁帮腔：“芸儿她已经知道错了，师尊，可否从轻发落？”
江皎皎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出声。她缓缓转过身，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两个男人：“从轻发落？方师兄，师尊，你们是不是忘了，是谁差点被你们害死在水牢里？是谁被冤枉得百口莫辩？就因为她是你们的‘白月光’，所以犯错了也可以被轻易原谅吗？”
裴砚的眼神暗了暗，他知道江皎皎说的是事实，但多年的偏爱早已成了习惯，让他无法对楚芸儿下狠手。
方羡安更是愧疚地低下了头，却还是忍不住为楚芸儿辩解：“皎皎，芸儿她本性不坏，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江皎皎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方师兄，你可真是‘痴情’得很啊。也罢，你们的‘白月光’你们自己宠着，从今往后，我江皎皎与你们天剑宗，与你们二人，恩断义绝！”
她说完，猛地从床上坐起，不顾身上的伤痛，踉跄着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方羡安急忙拉住她。
“去哪儿？”江皎皎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当然是去找能让我‘死’的人。既然你们舍不得惩罚她，那我就自己来完成我的‘作死’任务！”
看着江皎皎决绝的背影，方羡安和裴砚的心里都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他们第一次发现，这个曾经对他们言听计从的女人，似乎真的要离他们而去了。而这一切，都是他们亲手造成的。
江皎皎的话像淬了冰的利刃，狠狠扎进方羡安和裴砚的心里。
裴砚看着她决绝的背影，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下意识地想追上去，却被方羡安拉住了手腕。
“师尊，让她去吧……”方羡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们……已经没有立场再留她了。”
裴砚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知道方羡安说得对，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
楚芸儿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失落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轻轻拉了拉方羡安的衣袖，声音软糯：“师兄，你别难过了……或许师姐只是一时生气，等她想通了就会回来的。”
方羡安勉强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却没了往日的温柔：“芸儿，你先回去吧。我和师尊还有些事要处理。”
楚芸儿乖巧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大殿。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方羡安脸上的笑容才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和迷茫。
“师尊，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裴砚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或许吧……”
他抬头望向江皎皎离开的方向，眼神幽深难辨。他知道，江皎皎这一走，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他们，也将永远失去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们的女孩。
与此同时，江皎皎漫无目的地走在天剑宗的山路上。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系统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劝她：“宿主，你别这么冲动啊！就算他们不惩罚楚芸儿，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江皎皎自嘲地笑了笑：“开玩笑？我现在的处境，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被自己曾经深爱的人误会，被一个绿茶婊耍得团团转，最后还要靠‘作死’来结束这一切……”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宿主……”系统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其实……方羡安和裴砚他们……”
“别替他们找借口了。”江皎皎打断它，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既然他们选择了楚芸儿，那我就成全他们。从今往后，江皎皎和天剑宗，和他们二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系统，给我找一个最危险的地方。我要完成我的任务，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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