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腐心毒

裴砚捏着那根沾着毒液的黑色丝线，指尖的灵力轻轻扫过，丝线瞬间泛出淡紫色——这是西域特产的“腐心毒”，无色无味，一旦入体，会悄悄侵蚀心脉，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等到发作时早已回天乏术。

方羡安凑过来看到丝线的颜色，脸色骤变：“这是……腐心毒？芸儿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下意识地想为楚芸儿辩解，可话到嘴边，却想起楚芸儿刚才藏在袖中的手、躲闪的眼神，还有在万魔窟里那枚来路不明的魔晶，所有的辩解都堵在了喉咙里。

裴砚将丝线收进玉盒，语气冷得像冰：“派人去查楚芸儿的行踪，尤其是她最近和哪些人有过接触。”他早就察觉楚芸儿不对劲，从玉清池栽赃到魔窟偷拿魔晶，再到如今藏着腐心毒，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弟子，背后藏着太多秘密。

方羡安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他想起江皎皎刚才决绝的背影，想起她被关进水牢时的绝望，想起她一次次被冤枉却无人相信的模样，一股浓烈的悔意瞬间将他淹没——他竟一直被楚芸儿的伪装蒙在鼓里，还亲手伤害了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师尊，我去找皎皎。”方羡安猛地转身，快步往院外走，他必须找到江皎皎，跟她解释清楚，哪怕她不会原谅，他也想让她知道，他已经看清了楚芸儿的真面目。

而此时的江皎皎，正扶着墙走到天剑宗后山的悬崖边。崖下云雾缭绕，风裹着寒气吹在脸上，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系统在她脑海里急得直转圈：“宿主！你可别想不开跳崖啊！这悬崖下面是万丈深渊，跳下去就真的没命了！”

“没命才好。”江皎皎看着崖下的云雾，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样一来，任务不就完成了？我就能回家了。”

“可你刚才没看到楚芸儿想害你吗？裴砚都发现她的毒针了！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揭穿楚芸儿，到时候你就不用作死了啊！”系统试图劝她。

江皎皎却摇了摇头，眼神冷淡：“揭穿了又怎么样？他们就算知道楚芸儿坏，也未必会真的惩罚她。而且我在这里多待一秒，就多一秒煎熬，我只想赶紧回家。”

她刚想往前迈一步，身后突然传来方羡安的呼喊：“皎皎！别跳！”

江皎皎回头，看到方羡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她挑了挑眉，语气讥讽：“方师兄又来拦我？怎么，怕我死了，楚芸儿没人欺负了？”

方羡安跑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生怕她真的跳下去：“不是的！皎皎，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楚芸儿一直在骗我们，她还藏着腐心毒想害你！”

江皎皎愣了一下，随即冷笑：“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方羡安急忙说，“我已经让师尊去查楚芸儿了，等查清楚了，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别再想着寻死了，好不好？”

江皎皎看着他急切的模样，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悬崖：“交代？我不需要你们的交代。我只问你，要是查清楚楚芸儿真的害我，你们会杀了她吗？”

方羡安的身体僵住了，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会”字——哪怕知道楚芸儿坏，他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不忍，毕竟楚芸儿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他早已习惯了护着她。

江皎皎看着他犹豫的模样，心里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破灭。她笑了笑，眼神决绝：“你看，你还是舍不得。既然如此，我还是自己动手吧。”

她说着，就要纵身跳下悬崖。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突然从她腰间的护心佩里飞出，缠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回拉了一把。同时，裴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皎皎，你给我站住！”

裴砚快步走到悬崖边，看着江皎皎，眼神复杂：“楚芸儿的事，我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理。但你若是敢再寻死，我就废了你的修为，把你关在天剑宗，让你永远都离不开！”

江皎皎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裴师尊这是在威胁我？也好，废了我的修为，我就更没力气反抗了，到时候楚芸儿想杀我，不是更容易？”

裴砚被她怼得哑口无言，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他知道，江皎皎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对他们言听计从的女孩了，他们之间的裂痕，早已深到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