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贤突然感觉袖中的信变得无比的烫手,不知该不该拿出来了,过了许久:“陛下,你当节哀顺变。”
江远贤这才从袖中拿出那一封信,递到小皇帝眼前:“这是,常羽临走前写给你的信,若他遭遇不测,便由我来交付给你。”
元景安打开信封,缓缓将信展开。
纸上的文字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个相识十年之久的先生啊,先生很严厉,期望很高,有时甚至会打骂,他会拿走大半的奏章,在朝堂上抵群臣,处理一些事情,外人都说这是谋权篡位的手段。
可看到信中的字后,不知为何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信中:
愿君亲启,
臣自始至终不敢有半分逾矩。您是君,我是臣,臣无心权力,可先帝嘱托,辅佐陛下,臣本拒绝,可无效,无奈接此大任,只为辅佐陛下成一代明君,臣此生愿望,唯有我国国泰民安,百姓和乐。
今年新科状元温培生,才能了得,可继而辅佐陛下,吏部左侍郎张宇峰,户部右侍郎陆瑞文,都乃贤良之臣,陛下可用之,以民为本,方为治国之道。
愿陛下终得所想,山河无恙,国泰民安,成一代明君。
元景安看完整封信,看着上面熟悉的两个名字,正是当时带头谏言,丞相执掌朝政许久,陛下如今长成,权利应交还的两人。
元景安明白了一切,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师傅,你们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对吧?”
江远贤被这没来由的话,弄得怔愣的片刻,还是无奈点头:“陛下向来聪慧,想来常羽也不愿陛下沉浸于哀痛之中。”
江远贤又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这是常羽托我给你的。”
元景安摸着令牌上那个“安”字,这是先生的先生令牌,抬起头看着江远贤:“先生对我很失望吧。”
江远贤没有回答,元景安低下了脑袋,将自己缩成一团:“师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江远贤看着这与往日重叠的场景,无奈叹息,径直走出殿外。
站在门口候着的黄禄,看到从里面走出的帝师,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帝师大人。”
“现在不用派人进去,半个时辰后,喂点安神汤,若有什么情况,派人到府中,我即刻赶到。”
“是。”黄禄恭送江远贤离开。
………
江远贤坐在轿子内,看着外面的街道。
街道两旁是茶楼、酒肆、当铺,空地也紧紧的摆满了摊铺,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常羽,如今的盛世是你所愿的吧,国泰民安,百姓能够吃饱穿暖,你已经做到了。”
路过丞相府,府上已经挂上了白绫,白灯笼,江远贤想下车,可终是不敢迈出那一步。
“对不起,谢弟,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孩子,我应该阻止他去北漠的,谢家儿郎已经有太多战死于沙场的了,这些年来现在为了这些年来,谢家为了景朝做出了太多太多了,我辜负了你的嘱托,不过你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与我共饮喝一坛酒呢?常羽这孩子也是极好的。”
江远贤低着头回忆着,可突然抬起头似是想到些什么:“唉,我真是糊涂了,你也离开14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