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虞知鸢站在公交站台前,雨后的空气带着潮湿的凉意。
她望着远处和平事务所的方向,思绪有些飘远。
"在看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虞知鸢回头,看见林七夜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没什么。"虞知鸢轻声回答,"只是...在想些事情。"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公交车缓缓驶来,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你..."虞知鸢犹豫了一下,"真的决定加入守夜人了?"
林七夜点点头:"我答应过赵空城。"
"十年..."
"嗯,十年。"
虞知鸢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如果不是那晚的意外,或许他们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对话。
"你呢?"林七夜突然问道,"陈队长说改天再谈你的事。"
虞知鸢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腕,那里的星轨胎记在衣袖下若隐若现:"我还没想好。"
公交车门打开了,乘客陆续上下。
"我该走了。"
虞知鸢说道,"明天...学校见?"
林七夜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已经办了休学手续。"
虞知鸢愣住了。
她这才意识到,从今以后,教室里那个靠窗的座位将会空出来。那个总是戴着黑色布缎的转学生,再也不会出现在沧南二中的校园里。
"这样啊..."
她勉强笑了笑,"那...保重。"
"你也是。"
虞知鸢转身上车,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玻璃,她看到林七夜的身影在站台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公交车缓缓启动,那个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每个人都有各自要走的路,不是吗……
虞知鸢推开家门时,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一点十五分。
客厅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妈妈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手机。
听到开门声,她猛地惊醒。
"鸢鸢!"妈妈冲过来一把抱住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去哪了?妈妈打了那么多电话..."
"对不起,妈。"虞知鸢轻拍妈妈的后背,"我...去同学家复习功课,手机静音了。"
这个拙劣的谎言连她自己都不信,但妈妈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追问。
自从那晚的"意外"后,父母对她的态度变得异常宽容,仿佛害怕稍一用力就会失去她。
"快去洗澡吧,水还热着。"妈妈揉了揉眼睛,"你爸今晚值班,小川已经睡了。"
虞知鸢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皮肤,却洗不去右腕胎记的灼热感。自从和平事务所回来后,这个印记就一直发烫,像是在预警什么。
她擦干头发,轻手轻脚地走向自己的房间。经过弟弟的房间时,她停下脚步,轻轻推开门——
虞小川蜷缩在床上,怀里抱着她去年送的恐龙玩偶。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小脸上,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虞知鸢的胸口突然一阵发紧。她悄悄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