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就在安子馨还坐在教室里听课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突然闯入，不由分说地将她带走了。当那辆警车停在市武警医院门口时，安子馨心里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她的父亲……出事了。

等到所有检查结束，医生确认安子馨的身体状况无异常后，警察局的人便将她接走，开始对她进行详细询问并记录口供。面对警察略显严肃的提问，安子馨没有任何隐瞒，只是低垂着头，声音微弱却清晰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在从事毒品交易，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她也曾试图劝阻过他，甚至想过举报，但每次都被父亲用花言巧语糊弄过去。“不会再有下次了。”这句话成了他惯用的借口，而她始终无法狠下心来彻底揭穿一切。

还有被她父亲收养的七个孩子——毒枭怎么会真的发善心？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情闹得太大，或许，如今根本没人会知道那七个孩子的生死。如果不是安子馨当时拦住父亲那七个被收养的孩子很可能早已成为毒品实验的牺牲品。如今，他被捕了，也算是罪有应得了。然而，安子馨也因此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曾经辉煌的安家，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片废墟之上。

安子馨（回到家后，她径直走进房间，开始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动作机械且缓慢。）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也可以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了。

张极“你在找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安子馨浑身一震，转过头才发现张极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房间门口。他靠在门框上，面色冷淡地注视着正在翻箱倒柜的她，随后扬了扬手中的身份证，“这个吗？”

那正是安子馨要找的东西。

她明明记得身份证一直放在抽屉里，怎么突然到了张极手里？

安子馨“还给我。”（眉头紧锁，伸出手示意张极递过来。）

张极“你要离开吗？”（张极并没有立即归还，反而漫不经心中带着一丝挑衅。）

安子馨“和你无关。”（语气强硬，脚下却迈开步伐向张极靠近）既然你不给，那我就只好自己拿回来了。

话音刚落，他从怀中掏出一份A4纸递到安子馨面前。纸上赫然印着几个醒目的大字：«抚养权转让协议»。

张极“嗯，也是。”（嘴角微微抿起，他随手将身份证塞进衣服口袋，目光幽深）“那这样呢？”

张极“现在，还没关系吗？”

安子馨（怔住了片刻，接过那份协议书，目光扫过现法定监护人一栏——朱志鑫的名字跃然纸上。）

他们在做什么？拿她的年龄做文章吗？

安子馨“我还有几个月就满十八岁了。”（强装镇定，喉咙却有些发涩）到时候，这不过就是一堆废纸罢了。

但眼角渐渐泛红泄露了她的脆弱。

张极“但现在的它，仍具有法律效力，不是吗？”（张极语气平稳，不带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只是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安子馨“你到底想干什么？”（声音微微颤抖，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偷偷摸摸背着我做这些，究竟为了什么？我的父亲已经入狱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会被判死刑。这些年，我们家待你们也不薄，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恨……

张极“死刑？还不够。”（声音依旧平静，没有起伏，却让安子馨的心沉入谷底。）

安子馨“张极，你……什么意思？”（蹙眉盯着他，眼神充满警惕与不安）那可是一条人命啊！难道不够偿还吗？

张极“大哥说了，不够。”（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

有时候安子馨会怀疑，张极是不是天生面瘫。然而此刻，他的冷漠让她感觉自己正坠入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