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瑜死了!!
死在飞升的那个天劫下,兢兢业业修炼几百载,最后却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只余一缕残魂飘着。
他内心那个恨啊!犹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奈何一腔恨意无处施展。
残魂飘荡过山川河海,目睹世间繁华与沧桑。
它飘过热闹的修仙城镇,看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修仙者,或谈笑风生,或行色匆匆。
曾经的它,也是这修仙世界的佼佼者,受人敬仰。
可如今,却只能以残魂之姿,默默看着这一切,无人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温瑾瑜内心叫苦不迭,只道:下辈子绝不这么努力了!
不知飘了多久,他飘入了一方怨气萦绕的世界,顿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什么撕扯了,是越来越虚弱了。
他一咬牙决定夺舍重生。
若换作以前,温瑾瑜定会对夺舍这种有违天和的行为嗤之以鼻。
他一向秉持着光明磊落的修炼之道,坚信凭借自身努力定能在修仙之途上披荆斩棘,登顶巅峰。
可如今,身死道消只剩残魂也就罢了,现在却连残魂都快没了,什么原则啊!能有命重要?
他在这怨气萦绕的世界中急切地寻找着合适的宿主。
终于是让他找着了!
只见……
————
“温晁!你都把阿宁的木剑折断了,你还想怎样?”
梳着整齐发髻的小女孩将一个小男孩护在身后,杏眼圆睁,一脸怒气的看着眼前那个叫温晁的男孩。
她身后躲着的那个男孩,怀里还抱着半截断剑,怯生生的拉着女孩的衣衫,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而罪魁祸首温晁正仰着脑袋,小鼻子皱成一团,绣着金线的暗红锦袍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折了就折了,都是废物用的东西,我温氏子弟怎能用这么破烂的剑!”
说罢还嫌弃地踹了脚地上的木屑。
温瑾瑜以灵魂体漂浮在空中,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闹剧,三个小孩一台戏啊!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那女孩身后的那个小男孩身上,顿时眼睛一亮。
神识如同破损的琉璃盏,连情绪外泄都控制不住,这样脆弱的灵魂,简直是为夺舍量身定制的温床。
"温晁!"女孩突然拔高声调,说道:"你再欺负阿宁,我就去告诉温伯伯!"
“呵!你还想告状?温情温宁!别以为父亲把你们带回来就是金枝玉叶了”温晁扯了扯绣着金线的衣袖,歪着脑袋露出一抹狞笑:“不过是些旁支左系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温晁,你别太过分?”温情气愤的说着,却一时不能拿他如何。
这时温瑾瑜飘到那小男孩面前,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温柔一笑。
他俯身与温宁平视,无形的灵魂之力在指尖凝聚成光:“别怕,我一定会善待你的身体的!以后没人敢欺负我们的!我还会帮你保护你的姐姐!”
温瑾瑜的灵魂丝线刚要触碰到温宁颤抖的灵台,一道劲风突然从侧面袭来。
只见温晁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温情,不耐烦地扯住温宁的衣领,狠狠将他往前一提:"装什么可怜!说话啊!别老躲在你姐姐身后!"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温宁踉跄着向前扑倒,怀中的断剑"当啷"坠地。
而温瑾瑜凝聚的夺舍之力因这意外碰撞瞬间失控,银色光丝如脱缰野马,竟调转方向缠上了始作俑者——温晁!
“哦不——”
温瑾瑜无声呐喊!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灵魂一整个进入温晁体内,只听他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整个人突然僵直。
虚幻的灵魂与实体肉身剧烈冲撞,他精致的眉眼扭曲成诡异的弧度,鎏金绣鞋在青石板上蹬出刺耳声响。
温宁跌坐在地,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温晁像被无形大手攥住般剧烈抽搐,似是被吓坏了,就那么呆呆的坐着。
"怎么会这样?!"温瑾玉在剧痛中怒吼。
本该顺理成章的夺舍却成了这样,他能清晰感受到温晁体内横冲直撞的排斥之力,就像被扔进滚烫油锅的冰块,灵魂几乎要被灼烧至碎裂。
"温晁!"温情吓得花容失色,在一旁急得不行,要是温晁出什么事,她和弟弟可担待不起啊!
这时温晁突然停止抽搐,直勾勾的眼睛里翻涌着不属于孩童的冷冽光芒——温瑾瑜终于艰难地稳住了神魂,却不得不面对一个荒诞至极的现实:他,堂堂修真界大佬,竟夺错舍了,真是此生一大败笔啊!说出去都丢人!
温宁颤抖着伸手去拉倒在地上的温晁,温瑾瑜条件反射地拍开那只手,接触瞬间又惊觉不妥。
看着少年委屈缩回的指尖,他咬牙切齿地在心底咒骂:真是服了,有毒吧这!
而远处闻讯赶来的温氏家丁脚步声渐近,新夺的身体却因原主孱弱的经脉传来阵阵刺痛,
这场离谱的错位,最终以温瑾玉意识昏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