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大森林深处,一只五千年的鬼虎倒在血泊中,紫色的毒液在它伤口处滋滋作响。比比东收回蛛皇长腿,满意地看着指尖萦绕的黑雾。自从接受内心的黑暗,她的力量每天都在增长。
"还不够..."她喃喃自语,蛛皇复眼中闪过一丝饥渴,"需要更强大的魂环。"
"东儿。"
这个声音如雷霆般击中她的后背。比比东浑身僵硬,缓缓转身。千寻疾站在十步开外的空地上,金色眼眸中盛满复杂的情绪。他穿着简单的白色便装,没有佩戴教皇冠冕,看起来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位君王。
"教皇大人。"她勾起嘴角,行了一个夸张的礼,"什么风把您吹到这荒郊野岭来了?"
千寻疾的目光扫过她变异的外貌——紫黑色的指甲,眼角蔓延的诡异纹路,还有那双不再清澈的紫眸。他眉头微蹙:"你变了。"
"拜您所赐。"比比东轻笑着,蛛皇虚影在身后躁动不安。
千寻疾叹了口气:"我在找江寒,那孩子昨晚跑出去后一直没回来。"
"呵,您的新宠儿丢了?"比比东的声音像浸了毒,"真是令人心痛的意外。"
"东儿,别这样。"千寻疾上前一步,"我知道你见过玉小刚。那男人不值得信任,他—"
"他至少从未欺骗过我!"比比东突然尖叫,声浪震得周围树叶簌簌落下,"而您,我尊敬的老师,您从一开始就在编织谎言!"
千寻疾的脸色变得苍白:"什么谎言?"
"蓝电霸王龙家族的事!"比比东的蛛腿猛地刺入地面,"是您设计拆散我们,是您—"
"够了!"千寻疾一声厉喝,封号斗罗的威压瞬间释放,又很快收敛。他深吸一口气,"玉小刚当时已经将你的行踪卖给蓝电家族,换取他们支持他的理论研究。我给你的传送魂导器,是最后的手段。"
比比东冷笑:" convenient的解释。"
"我有证据。"千寻疾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这是当年截获的玉小刚亲笔信。我一直留着,想着也许有一天..."
比比东没有伸手去接。她的目光在信笺和千寻疾脸上来回游移,蛛皇的复眼中闪烁着挣扎的光芒。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东儿。"千寻疾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每次你犯错,我都等着你主动来问我真相。但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谗言,也不愿信任养育你十年的老师。"
林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比比东的蛛腿微微颤抖,体内两股力量在激烈对抗——一边是多年师徒情谊,一边是新滋生的黑暗力量。
"那为什么娶她?"比比东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为什么...不等我醒悟..."
千寻疾的眼神软化下来:"我等了整整五年,东儿。武魂殿不能没有继承人,而我...也需要move on。"他顿了顿,"月华是善良的女子,她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我们之间?"比比东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疯狂,"我们之间有什么?师徒?父女?还是您一时兴起的玩物?"
"别这样贬低自己。"千寻疾痛苦地说,"你明知道我对你—"
"我不明白!"比比东厉声打断,"我从来都不明白!您时而严厉时而温柔,时而疏远时而亲近。当我终于以为看懂您的眼神时,您却转身娶了别人!"
她的身体开始发生更明显的变化——紫黑色的纹路如藤蔓般爬上脖颈,长发无风自动。千寻疾警觉地后退半步,手中凝聚起纯净的神圣能量。
"东儿,控制你的情绪。黑暗力量正在腐蚀你的心智。"
"腐蚀?"比比东歪着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不,老师,这是解放。"她舒展身体,享受般地深吸一口气,"我终于感受到真正的力量了。"
千寻疾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回来吧,东儿。武魂殿永远是你的家。"
"家?"比比东的笑声戛然而止,"我的房间已经给了您的宝贝女儿,我的位置被一个银发丫头取代。那里没有我的家。"
"江寒只是—"
"只是我的替代品,我知道。"比比东冷冷打断,"您总是这样,不是吗?一个学生不行就换另一个,一个妻子不够就再娶一个。"
千寻疾的脸色瞬间阴沉:"你越界了。"
"哦?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比比东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来吧,老师,让我看看教皇大人的真正实力!"
她猛地释放武魂,完全变异的死亡蛛皇狰狞可怖,八只复眼同时锁定千寻疾。千寻疾却没有召唤武魂,只是悲伤地望着她。
"我不会和你动手,东儿。"
"懦夫!"比比东尖叫着冲向他,蛛腿直刺胸口。
千寻疾轻巧地闪避,神圣能量形成屏障挡下攻击:"醒醒吧!玉小刚在利用你!他想通过你打击武魂殿!"
"那又怎样?"比比东疯狂攻击着,"至少他想要我!"
一道银光突然从树丛中射出,精准地击偏了比比东最致命的一击。江寒气喘吁吁地冲出来,挡在千寻疾面前。
"别伤害父亲!"
比比东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看着女孩保护性的姿态,某种更深层的痛苦撕裂了她的心脏。曾几何时,她也这样站在千寻疾面前,骄傲地宣称要永远保护老师。
"真是...令人作呕的亲情戏码。"她强迫自己冷笑,"放心,小丫头,我今天没兴趣杀人。"她后退几步,蛛皇虚影缓缓收回体内,"但告诉你的'父亲',下次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
千寻疾抓住想要追上去的江寒:"让她走。"
比比东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千寻疾紧握着江寒的肩膀,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如此和谐。她转身走入森林深处,紫黑色的能量在身后留下腐蚀的痕迹。
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
千寻疾久久站在原地,直到再也感受不到比比东的气息。江寒小心翼翼地抬头:"父亲...您哭了?"
他抬手触碰脸颊,果然摸到一片湿润:"只是雨水,孩子。"
但天空早已放晴,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三人曾经站立的地方。那里,一朵小花被比比东的毒素沾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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