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9年,东京都。
曾经繁华的都市如今已沦为一片废墟。断壁残垣间,偶尔传来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提醒着人们战争仍在继续。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腐烂的气味,那是死亡的味道。
东协部队的俘虏营里,山吹纯蜷缩在角落,身上只穿着一件东协发放的灰色囚服。
十八岁的他本该是青春洋溢的年纪,如今却满脸淤青,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了新旧伤痕。
这些伤并非来自东协军队——这支由華厦軍人组成的部队以纪律严明著称,而是来自他曾经的"战友"们。
半个月前的记忆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那天,山吹纯刚从前线轮换下来。
连续72小时的战斗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眼白布满血丝,手指因为长时间扣动扳机而微微颤抖。
他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哪怕只是十分钟。
"嘿,山吹,来玩玩吗?"一个满脸油光的战友拦住他,嘴角挂着令人不适的笑容,"后方收容所里有'慰安品',都是些年轻姑娘。"
山吹纯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自从2022年母亲因新冠病毒去世,2023年父亲在海外干涉战争中阵亡后,他只剩下姐姐沙绫和妹妹沙南两个亲人。
战争爆发后,他自愿参军就是为了保护她们。
"听说有几个新来的,好像是从新宿区转移过来的。
"战友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臭,"有个叫山吹沙绫的,长得真不错——"
山吹纯的大脑嗡的一声。他一把抓住战友的衣领:"你说什么?沙绫在哪?"
战友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露出猥琐的笑容:"哦?原来是你姐姐?那更刺激了,她现在正在3号仓库,兄弟们都很'照顾'她呢,还有个小姑娘,说是她妹妹——"
山吹纯没等他说完就冲了出去,甚至连武器都没带。
3号仓库是后勤部队的临时驻地,平时存放物资,现在却传来阵阵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哄笑。
仓库门被他一脚踹开。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二十多个赤身裸体的士兵围成圈,中间是几个被剥光衣服的女性。
他的姐姐沙绫被按在弹药箱上,一个军官正从后面侵犯她。
沙绫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嘴角流着血,脸上满是淤青。
不远处,他十五岁的妹妹沙南被三个士兵按在地上,其中一个正——
"住手!"山吹纯的怒吼让仓库内瞬间安静了一秒。
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看看谁来了?"一个上尉军衔的男人从沙绫身上爬起来,"我们的小英雄来救他的姐姐妹妹了。"
山吹纯冲向最近的士兵,一拳打在那人脸上。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但他很快被更多的士兵按倒在地,拳头和靴子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按住他!让他好好看着!"上尉命令道。
山吹纯被强迫抬起头,眼睁睁看着那些畜生继续他们的暴行。
沙绫似乎认出了他,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沙南的哭喊已经变成了微弱的呜咽。
"求求你们...放过她们..."山吹纯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上尉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你知道吗?我们本来打算玩完就放她们走的。
但现在..."他露出残忍的笑容,"我觉得应该给你一个难忘的教训。"
接下来的记忆如同被切割成碎片。士兵们变本加厉地折磨着那些女人。
有人用刺刀划开沙绫的大腿,有人把步枪枪管塞进沙南的■■。
最后,当沙绫已经奄奄一息时,上尉掏出手枪,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记住这一刻,山吹。"上尉说着扣动了扳机。
然后是沙南。
山吹纯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他疯狂挣扎,嘶吼着要杀了他们所有人。回应他的是更猛烈的殴打,直到他意识模糊。
就在他即将昏迷时,远处传来了炮火声。
仓库的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阳光照射进来。
在刺眼的光线中,几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们穿着先进的外骨骼装甲,手臂上鲜明的八一红星标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山吹纯最后的意识是:东协的军队来了...
"你醒了?"
一个温和的女声将山吹纯拉回现实。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病床上,身上缠着绷带。
说话的是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胸前的名牌上写着"东协医疗队"。
"我...这是哪里?"他的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
"东协第三战俘收容所。"女医生递给他一杯水,"你昏迷了三天。东协军队在进攻太约第47联队阵地时发现了你,当时你已经严重脱水,多处骨折。"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山吹纯的手开始颤抖,水杯掉在地上,水溅了一地。
"我的...姐姐和妹妹..."
女医生的表情变得凝重。她轻轻按住山吹纯的肩膀:"我很抱歉。我们在仓库里发现了七具女性遗体,已经...安葬了。"
山吹纯的眼泪无声地流下。他想起那些畜生的脸,特别是那个上尉——佐藤健一,他记得这个名字。
在最后的混乱中,佐藤和几个军官逃走了。
"为什么..."山吹纯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
女医生叹了口气:"战争会释放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但请相信,不是所有军人都是那样的。"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行尸走肉。
山吹纯被转移到普通战俘营,那里条件虽然简陋,但至少干净整洁。
东协士兵对待战俘很人道,甚至允许他们给家里写信——如果还有家的话。
山吹纯没有家可联系了。
每天夜里,他都会梦见姐姐和妹妹最后的模样。
醒来时,枕头总是湿的。仇恨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我想加入你们。"一天,山吹纯对看守他的东协士兵说。
士兵惊讶地看着他:"什么?"
"我想加入东协军队。"山吹纯的眼睛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我要报仇。我知道佐藤健一逃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他们的防御部署,我熟悉东京每一条街道。"
士兵摇摇头:"这不符——"
"求求你。"山吹纯跪了下来,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我没有别的活着的理由了。"
士兵沉默片刻:"我会向上级汇报。"
等待回复的日子如同煎熬。山吹纯开始主动帮助东协士兵做翻译工作,证明自己的价值。他学习简单的中文,了解东协军队的纪律。
终于,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看守告诉他:"有位军官要见你。"
会面室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坐在对面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军官,肩章显示他是上校。他的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
"山吹纯?"军官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
山吹纯挺直腰板:"是的,长官。"
"我听说你想加入我们。"军官审视着他,"为什么?"
"为了复仇。"山吹纯直视军官的眼睛,"我要亲手杀了那些畜生。"
军官沉默良久,突然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打这场战争吗?"
山吹纯愣住了。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是东协威胁了霓虹的生存空间,是东协的扩张主义导致了冲突。但现在...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我只知道我的家人死了,而那些本该保护她们的人杀了她们。"
军官点点头:"仇恨是个强大的动力,但不够持久。如果你只是想报仇,我可以给你一把枪,让你自己去。但如果你想真正明白为什么你的家人会死,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成这样,那就需要更深刻的理由。"
山吹纯沉默了。
军官站起身:"我给你三天考虑。如果决定加入,你会接受三个月的训练。之后,你可以选择留在后勤或上前线——包括回东京。"
军官离开后,山吹纯坐在原地,看着窗外的雨。
他想起姐姐沙绫总是说,希望有一天能带他和沙南去上野公园看樱花;想起妹妹沙南每次他休假回家时,都会做他最爱的饭团;想起父亲牺牲前写的信说,希望他们能在一个和平的世界里生活。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三天后,山吹纯站在军官面前,递上一份用中文写的申请书。
军官看完,露出满意的表情:"欢迎加入东亚防御倡议协定部队特别行动组,山吹纯同志。"
山吹纯立正向着军官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