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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园惊魂上

CSIB灵异调查局

九月的秋雨裹着凉意渗进骨头缝里,张昭攥着皱巴巴的高铁票,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走着。手机屏幕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家族群里不断跳出“戏台别进”的警告消息,他望着远处山坳里若隐若现的飞檐,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青铜铃铛——那铃铛表面刻满诡异的云雷纹,此刻竟在口袋里微微发烫。

穿过荒草丛生的祠堂后院,腐朽的木门在风中吱呀摇晃。张昭举着手机电筒照进去,满地碎瓦间躺着褪色的戏服,蟒袍上的金线绣龙在光束里泛着诡异的光。他的鞋尖突然碰到硬物,低头一看,竟是半块刻着“廿七年冬”的青砖,砖面凹陷处还凝结着暗红的痕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梆子声,三长两短,像是某种暗号。张昭循声望去,戏台二层的雕花窗突然亮起幽绿的光,一个水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想起小时候爷爷讲过的禁忌:“午夜戏台上红衣转脸,活人见了要丢魂。”但好奇心作祟,他还是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上了戏台。

台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半碗发黑的茶水,杯沿沾着艳红的唇印。张昭凑近细看,背后突然响起戏腔,婉转的《牡丹亭》唱段在空荡荡的戏楼里回荡。他猛地转身,只见红绸翻飞间,一个身着戏服的女子背对着他,满头珠翠叮当作响,云肩下露出的脖颈泛着青白。

“姑娘?”张昭声音发颤,手指却悄悄按住口袋里的铃铛。女子的唱腔戛然而止,绣着金线的水袖缓缓垂下,露出半截腐烂的手腕。张昭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身后的鼓架,铜锣轰然坠地,在寂静中炸响惊雷。

女子的身体诡异地扭转过来,惨白的脸上空洞洞的眼眶里爬出黑色甲虫,朱红的嘴角咧到耳根:“小郎君,该你上场了......”张昭感觉后颈发凉,爷爷教过的驱邪口诀在脑海中炸开,他抓起桌上的茶碗狠狠砸过去,转身就往台下跑。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穿透云层,照亮戏台梁柱上新出现的血手印。张昭跌跌撞撞跑到祠堂门口,却发现来时的路消失了,四周是望不到头的槐树林,每棵树上都系着褪色的红布条,在夜风里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双招手的手。口袋里的铃铛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他低头看见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血痕,正沿着掌纹蜿蜒成诡异的符文。

张昭跌跌撞撞推开老宅斑驳的木门,后背重重抵在门板上,急促的喘息声在空荡荡的堂屋里回响。月光从破旧的窗棂斜斜地切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总觉得那些阴影里藏着什么东西,正蓄势待发。

他的手指还在颤抖,摸出手机想要报警,却发现手机信号栏显示“不在服务区”,时间也定格在了进入戏园子的那一刻。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后颈被夜风吹得发凉,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死死盯着自己。他踉跄着冲向电灯开关,灯泡“滋滋”闪烁了几下,惨白的灯光才勉强照亮整个屋子。

突然,“啪嗒”一声轻响从头顶传来。张昭僵在原地,缓缓抬头——房梁上垂下一缕艳红的绸缎,正随着空气轻轻摇晃,那绸缎的质地和戏台上红衣女子的水袖一模一样。他喉咙发紧,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双腿像是被钉住了般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堂屋供桌上爷爷的遗照突然“哐当”一声倒下。张昭浑身一震,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却发现相框背面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抓痕,深深嵌入木质相框,像是利爪留下的痕迹。他颤抖着扶正遗照,目光扫过供桌上的香炉,里面的香灰无风自动,缓缓堆成一个诡异的人形。

“爷爷......”张昭声音带着哭腔,抓起香炉旁的铜钱剑。这是爷爷生前最宝贝的法器,此刻握在手中,却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安全感。墙角的老式座钟突然发出齿轮卡住的声响,接着“当——当——”敲了十一下,明明现在才刚过八点。

一阵阴风吹过,桌上的黄纸符无风自燃,幽蓝的火焰中,张昭仿佛看见戏台上那张惨白的脸在火光里若隐若现。他转身想跑,却撞翻了一旁的竹篓,里面散落出爷爷临终前整理的古籍。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吸引了他的目光,封面上赫然画着戏台上那座八角楼的轮廓,书名《百戏镇异志》几个字已经模糊不清。

他颤抖着翻开书页,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还有几张夹在其中的老照片。照片上,年轻的爷爷站在戏园子前,身旁站着几个穿着道袍的人,他们身后的戏台上,隐约可见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就在这时,照片上爷爷的眼睛突然转动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张昭,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张昭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老宅外,突然传来梆子声,三长两短,和在戏园子里听到的一模一样。紧接着,是脚步声,从远及近,沿着青石板路朝老宅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

梆子声越来越近,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张昭的天灵盖上。他蜷缩在墙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那脚步声在老宅门外停住,锈迹斑斑的铜锁突然发出“咔嗒”轻响,腐朽的木门缓缓推开,带着露水的雾气裹挟着一股陈旧的艾草香涌了进来。

“三更天,鬼门关,阳人莫要乱开言。”苍老的嗓音裹着浓重的乡音,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枣木杖跨进门槛。那人头戴斗笠,蓑衣上还滴落着水珠,青铜更锣斜挎在腰间,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张昭的目光死死盯在对方手中的梆子上——三长两短的刻痕,和戏园子里听到的如出一辙。

红衣女子的鬼影在更夫身后若隐若现,惨白的脸扭曲成狰狞的模样,利爪却在距离更夫半尺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更夫慢悠悠摘下斗笠,露出布满沟壑的脸,浑浊的眼珠转向张昭,突然咧嘴一笑,缺了门牙的嘴里飘出一缕白烟:“张家小子,你爷爷没教过你,午夜莫沾戏台事?”

张昭喉咙发紧,想开口求救,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更夫将枣木杖重重杵在地上,杖头镶嵌的八卦镜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照得红衣鬼影发出刺耳的尖啸。“莫怕,这孽障被戏台困了七十年,出不得方圆三里。”老人从怀里掏出一把浸着朱砂的艾草,在屋内四处挥洒,“你爷爷临走前托梦给我,说你这混小子迟早要捅娄子。”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整座老宅剧烈摇晃起来。更夫神色骤变,抄起更锣用力敲响,铿锵的锣声中夹杂着符咒燃烧的噼啪声。红衣女子的身影在金光中不断膨胀,指甲暴涨三寸,穿透屏障直扑张昭。千钧一发之际,张昭怀中的青铜铃铛突然爆发出清脆的声响,爷爷的声音混在铃声里响起:“昭儿,照《异志》第七页!”

他手忙脚乱翻开掉在地上的古籍,泛黄的纸页上赫然画着破解之法——以血亲之血为引,敲响镇魂铃。更夫见状,迅速咬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抹在铃铛上:“我与你爷爷是过命的交情,今日便再护你一程!”

当张昭颤抖着摇响铃铛的瞬间,戏台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红衣女子的惨叫声撕心裂肺。更夫望着窗外逐渐消散的黑雾,长舒一口气:“当年那场大火烧死了戏班十七口人,这女鬼含冤而死,怨气凝结成煞。你爷爷他们当年没彻底解决,如今报应落在你身上了......”

窗外,东方泛起鱼肚白,更夫重新戴上斗笠,身影渐渐隐入晨雾中。张昭瘫坐在满地狼藉里,手中的铃铛还在微微发烫,而《百戏镇异志》的下一页,一幅诡异的插图正在缓缓渗出血迹......

张昭盯着渗血的书页,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那摊血迹像是活物般在纸面蔓延,顺着泛黄的纹理爬向空白的下一页。一阵穿堂风突然掠过,带着戏园子里腐朽的气息,书页哗啦作响,自动翻到了新的一页。

“三更天铃儿响,阴兵锁魂归冥天” 十四个朱砂大字在空白处缓缓浮现,字迹边缘还带着未干的血色,如同刚用鲜血写成。张昭的手指无意识抚过文字,触感竟像凹凸不平的刀刻,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梁。他猛地想起昨夜更夫敲着梆子喊的“三更天,鬼门关”,后颈瞬间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咚——咚——咚——” 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鼓声,三长三短,和寻常更鼓声截然不同。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震得老宅的青砖都微微发颤。张昭慌忙扑到窗边,只见薄雾笼罩的村路上,一排穿着破旧铠甲的身影正缓缓走来。月光穿透他们半透明的身体,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手中锈迹斑斑的长刀泛着幽幽绿光。

青铜铃铛突然在他怀中剧烈震动,发出尖锐的蜂鸣。《百戏镇异志》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某一页,露出一幅诡异的插画:戏台中央竖起一座漆黑的招魂幡,幡下密密麻麻跪着无数亡魂,最前方领队的阴兵,面容竟与昨夜更夫有七分相。

“张家后人?”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昭浑身僵硬地回头,只见更夫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堂屋中央,蓑衣上的水珠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老人浑浊的眼睛盯着书页上的血字,青铜更锣发出低沉的嗡鸣,“当年我们只知戏台镇压着厉鬼,却不知真正的禁制是......”

话音未落,阴兵队伍已行至老宅前,领头者举起长刀指向张昭。更夫猛地挥动枣木杖,杖头八卦镜迸发出刺目光芒:“快走!去戏台取镇魂钟!这阴兵借尸还魂,是冲着你爷爷当年留下的禁制来的!”

张昭抓起《百戏镇异志》拔腿就跑,身后传来兵器相撞的铿锵声。跑出老宅时,他回头一瞥,只见更夫的身体正逐渐变得透明,化作一缕青烟融入阴兵队伍中。而戏台方向,漆黑的招魂幡已经高高竖起,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召唤着他的魂魄......

张昭发足狂奔,潮湿的石板路在脚下不断后退。可转过第三个弯时,熟悉的雕花门檐突然撞入眼帘——他又回到了祠堂门口。冷汗混着雨水流进眼睛,刺痛间,祠堂匾额上“张氏宗祠”四个大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仿佛在无声嘲笑他的徒劳。

怀中的《百戏镇异志》烫得惊人,血字“三更天铃儿响,阴兵锁魂归冥天”像活过来般扭曲蠕动。他颤抖着摸出青铜铃铛,刚要摇晃,四周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梆子声。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三长两短的节奏越来越急,震得耳膜生疼。

“该死!”张昭踹开祠堂门,期望换个方向突围。门后却不是预想中的院落,而是密密麻麻的戏台回廊。朱漆廊柱间垂着褪色的红绸,每走几步就能看见一面铜镜,镜面里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身影——有的镜中漂浮着破碎的人脸,有的映出满地断肢,最骇人的那面镜子里,无数苍白的手正从镜面伸出,指甲上还挂着暗红的血痂。

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张昭猛然转身,却只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十二面铜镜里同时回头。冷汗浸透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廊柱,他摸到衣袋里爷爷留下的铜钱剑,剑身上的符文突然发出微光。“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口诀刚念出口,最近的那面铜镜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度,竟组成了“回头”两个血字。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一阵阴风吹过,十二面铜镜同时亮起幽绿的光。镜中的“倒影”齐刷刷迈出镜面,腐烂的指尖几乎触到他的脖颈。千钧一发之际,《百戏镇异志》自动翻开,某页空白处突然浮现出爷爷的笔迹:“遇困破局,血引归途”。

张昭咬牙咬破舌尖,将血滴在铜钱剑上。剑身光芒大盛,符文化作流光斩向四周。剧烈的轰鸣中,回廊开始扭曲崩塌,他被一股力量猛地拽进黑暗。再次睁眼时,他跌坐在戏台前的空地上,三更梆子声恰在此时响起。抬头望去,戏台上招魂幡猎猎作响,而本该空无一人的戏楼二层,七个红衣女子正并排站在栏杆后。

张昭紧握铜钱剑,借着符文迸发的微光,踏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冲上二楼。腐木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随时会碎裂的薄冰上。戏楼回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七具红衣女尸如同提线木偶般悬挂在横梁下,垂落的长发随风扫过他的肩头,冰凉刺骨。

“镇魂钟......镇魂钟......”他默念着更夫的嘱托,目光在昏暗的空间里搜寻。突然,一阵孩童的嬉笑声从角落传来,他猛地转身,只见七盏惨白的引魂灯次第亮起,灯光下,七个红衣女子竟齐刷刷转头,空洞的眼眶里爬出黑色甲虫,腐烂的嘴角咧到耳根。

“还我命来——”凄厉的尖啸震得木梁簌簌落灰,七具女尸同时挣脱绳索,如同厉鬼扑食般朝他袭来。张昭挥舞铜钱剑,剑身上的符文划出金色光弧,却在触及女尸的瞬间如泥牛入海。其中一具女尸的水袖缠住他的脖颈,腐烂的气息喷在脸上:“小郎君,来陪我们唱戏......”

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青铜铃铛突然迸发强光,将女尸震退数步。张昭趁机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供桌。抬头的瞬间,他瞳孔骤缩——供桌上赫然摆放着七口漆黑的小棺材,棺盖上刻着的生辰八字,竟与《百戏镇异志》中记载的戏班孩童死亡时间分毫不差。

“原来你们根本不是戏子......”张昭声音发颤。古籍中被血污掩盖的记载突然清晰起来:七十年前,百戏镇为镇压邪祟,竟将七名孩童活祭封棺!就在这时,最左侧的棺盖“砰”地弹开,一只青紫的小手缓缓伸出,棺内传来孩童稚嫩的哭喊:“哥哥,救救我......”

整座戏楼开始剧烈摇晃,招魂幡的黑雾如潮水般涌来。张昭摸出怀中的《百戏镇异志》,发现书页上的血字正在重组,变成一行新的提示:“以血为匙,开七煞之棺”。他咬牙割破掌心,将鲜血滴在最近的棺盖上。棺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开启,一具蜷缩的孩童尸骨怀中,正抱着半块刻有镇魂钟图案的青铜碎片......

七口棺材相继开启,刺鼻的腐臭与血腥味在戏楼中弥漫。张昭强忍着胃部翻涌,将七块青铜碎片拼凑在一起。每块碎片边缘都刻着诡异的纹路,当最后一块嵌入凹槽时,整幅图案骤然亮起幽蓝光芒,赫然显现出镇魂钟的全貌,钟身缠绕着七道锁链,锁链尽头延伸向戏台深处的暗门。

“原来镇魂钟一直藏在这......”话音未落,七具红衣女尸突然发出尖锐的嘶吼,腐烂的面容在黑雾中扭曲变形,化作七道血色厉芒直扑而来。张昭慌忙举起铜钱剑格挡,符文光芒却在接触厉鬼的瞬间黯淡下去。更糟糕的是,怀中的青铜铃铛开始发烫,发出刺耳的蜂鸣,仿佛在警示即将到来的危机。

戏台的梁柱在剧烈晃动中发出断裂的声响,招魂幡的黑雾凝聚成实体,化作无数苍白的手臂,从四面八方缠绕住他的身体。张昭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意识即将模糊之际,《百戏镇异志》突然从怀中飞出,悬浮在空中自动翻开。书页间飘落一张泛黄的信笺,正是爷爷年轻时的字迹:“七煞锁魂钟,需以张家血脉为引,以七魂之力共鸣!”

他猛然想起更夫化作青烟前的叮嘱,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青铜碎片组成的图案上。碎片轰然悬浮,化作七道流光没入他的眉心。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七十年前,爷爷与更夫的师父曾试图镇压镇魂钟,却因少了张家血脉的关键一环,导致七名孩童枉死,怨气凝聚成煞。

“原来我们都被真相蒙骗了七十年......”张昭眼中闪过决然。他强撑着站起身,七道青铜锁链从他掌心延伸而出,径直刺入戏台暗门。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尘封七十年的镇魂钟缓缓升起,钟身布满裂痕,却依旧散发着古朴而威严的气息。

然而,就在镇魂钟现世的瞬间,招魂幡的黑雾突然暴涨十倍。七具红衣女尸化作巨大的厉鬼虚影,她们的面容在不断变幻,最终竟融合成一张与张昭有几分相似的脸——那是他从未谋面的姑婆,也是当年参与镇压却不幸丧命的张家先辈!

“后辈,还不快逃!”钟内传来爷爷生前的怒吼。镇魂钟开始发出刺耳的嗡鸣,随时可能彻底碎裂。张昭握紧青铜碎片,望着厉鬼虚影中姑婆含泪的双眼,终于明白这场跨越七十年的悲剧,需要他亲手画上句点。

张昭用力咬破手指的瞬间,鲜血如朱砂般滴落在镇魂钟布满裂痕的钟身之上。张家血脉的气息甫一触及古钟,钟体上沉睡七十年的符文骤然苏醒,迸发出金红交织的光芒。七道青铜锁链从他掌心激射而出,牢牢缠绕在钟体七处裂痕处,与钟身内隐隐流转的幽蓝魂力产生共鸣。

“临、兵、斗、者——”张昭强忍剧痛,将七魂之力灌入锁链。随着古老咒文念出,戏楼内的招魂幡黑雾竟开始逆向倒卷,那些惨白的手臂在触及金光的刹那灰飞烟灭。七具红衣女尸化作的厉鬼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利爪穿透他的肩头,腐臭的气息裹挟着七十年的怨气扑面而来。

钟身深处传来爷爷的声音,苍老却带着决然:“昭儿!引动七煞阵眼!”张昭忍痛回望七口童棺,发现棺中骸骨正逐渐化作莹蓝色的光点,顺着锁链汇入镇魂钟。他突然明白,所谓“七魂之力”,竟是要将七名孩童的残魂与张家血脉融合。

“对不住了......”张昭哽咽着将剩余鲜血甩向童棺,光点瞬间暴涨。镇魂钟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钟内封存的七道锁链应声崩断。七名孩童的虚影从钟内浮现,他们虽面容稚嫩,眼神却带着超越年龄的悲怆。姑婆的虚影也在此刻凝实,她伸手抚过张昭的脸庞,泪水化作星芒融入古钟。

“以我张家血脉,镇此人间邪祟!”张昭将最后一丝魂力注入钟体,镇魂钟爆发出的光芒瞬间吞噬整个戏楼。招魂幡在强光中寸寸碎裂,七具红衣女尸的虚影终于褪去狰狞,化作七缕青烟消散在空中。随着古钟裂痕完全愈合,七名孩童的虚影露出释然的微笑,与姑婆一同化作流光没入钟身。

晨光刺破薄雾时,张昭瘫倒在钟体旁。镇魂钟表面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张家祖训与七名孩童的名字交织而成的碑文。远处传来熟悉的梆子声,更夫的身影从晨光中走出,手中的青铜更锣竟与镇魂钟产生共鸣,发出悠远清亮的声响——这一次,真正的安宁终于降临百戏镇。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裹挟着点滴管的滴答声涌入鼻腔,张昭缓缓睁开双眼。白炽灯刺得他瞳孔收缩,喉间干涸得像塞着团棉花,刚要抬手触碰缠满绷带的肩头,病房门“咔嗒”轻响。

两名身着藏蓝警服的民警跨步而入,胸前的执法记录仪红灯闪烁。为首的中年警察面容严肃,警号073215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张昭同志,我们是百戏镇派出所民警,有些问题需要你配合调查。”

张昭浑身紧绷,昨夜戏楼的惨烈画面在脑海中翻涌。他下意识摸向枕头下,却发现《百戏镇异志》和青铜铃铛不翼而飞。另一名年轻民警翻开笔录本,笔尖悬在纸面:“据村民反映,今晨百戏镇戏台发生剧烈震动,周边三户房屋出现墙体开裂,而你被发现昏迷在祠堂附近,能解释一下吗?”

“我……我是回来给爷爷办丧事,不小心摔晕了。”张昭扯动嘴角,牵动伤口闷哼出声。中年警察突然俯身,目光如炬:“张家祠堂监控显示,你在午夜时分多次进出,最后一次出现时,祠堂外墙有明显灼烧痕迹,这也是意外?”

空气瞬间凝固。张昭瞥见对方腰间别着的老式铜哨——那造型竟与戏楼里阴兵所持的镇魂哨如出一辙。冷汗顺着脊椎滑落,他突然意识到,这场问询或许并非表面那么简单。年轻民警突然将一张照片推到床头,画面里,七具焦黑的骸骨整齐排列在戏台暗室,正是昨夜开启的七口童棺。

“这些骸骨初步鉴定死亡时间超过五十年,”中年警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你爷爷生前,正是最后一任戏楼管理员。”病房陷入死寂,只有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张昭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想起镇魂钟封印时迸发的金光——那些被掩埋的真相,似乎正在以另一种方式浮出水面。

由于此事牵扯甚广百戏镇派出所无权处理这件事,当天百戏镇派出所所长上报至台海市公安局,台海市公安局局长李振华对此事十分重视当即亲自前往了省公安厅上报案件。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省公安厅联合考古队进驻百戏镇。经过对戏台遗址的科学发掘,一段尘封七十年的往事逐渐清晰。

考古人员在戏台暗室发现了七具孩童骸骨,通过碳十四检测,确定死亡时间为1955年左右。法医团队利用先进的骨骼鉴定技术,发现这些孩童并非正常死亡——他们的颅骨上均有规则的圆形钻孔,这种手法与当时国外秘密进行的脑科学实验特征高度吻合。

警方在对张家老宅的搜查中,找到了张昭爷爷遗留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记录着一段惊人的历史:当时百戏镇来了一支自称“医学考察队”的组织,以免费医疗为幌子,暗中进行非法人体实验。张昭的爷爷和姑婆发现真相后,试图阻止却惨遭灭口,为了掩盖罪行,考察队制造了戏台大火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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