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影戏没能演完,藏海却目睹了另一出好戏,看完云清和云笙的表演,他整个人都傻眼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竟然还能这么干?但推自己的贴身侍女出去顶包,也舍得?
转头却见萧予歆看着自己,似洞悉了藏海的想法,萧予歆微微一笑,解释道:
萧予歆“一群宵小而已,于云清而言,甩开他们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短短几句话,藏海又获取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萧予歆讨厌督卫司,以及督卫司背后的曹静贤。
萧予歆“不过,戏是看不了了。也罢,我也累了,公子,咱们就此别过。”
藏海“好,姑娘,后会有期。”
出了枕楼,三个人分道扬镳。
回去的路上,云笙将在望月阁所看到的藏海的异常告诉了萧予歆,后者停下脚步。
萧予歆“哦?这个人倒是比我意想中的还要有意思。派几个人,多留意一下平津侯府。”
云笙“是。”
……
另一边。
藏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在走到某处巷口时,一只手突然伸出将他拽了进去。
!!!???
藏海刚想大叫,却在看清眼前人的样貌后,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藏海【惊喜】“师父,没想到来接我的人是你呀。”
藏海原名稚奴,是前钦天监监正蒯铎的儿子。
十年前,蒯家被灭门时,他在地道里侥幸逃过一劫,为人所救后在清泉镇学艺十年,现回京报仇,而他的仇人就是庄芦隐!
眼前人是藏海的师父之一——高明,负责教他纵横之术。
高明“你来京城,师傅当然要提前过来打点了,跟我走。”
高明将藏海领到了一家客栈,将灯点上后问:
高明“那个同你看戏的姑娘是谁?”
藏海“不清楚,我只知道她跟枕楼老板的关系很好。多亏了她,我知道了平津侯正在办的事。”
高明“你说说。”
高明拉出凳子坐下,藏海随后也坐了下来,压低声音:
藏海“太后下葬,朝臣们分成了两派,一派力主维持现状,让先帝和李贵太妃合葬;而另一派力主迁出李贵太妃的棺椁,促成帝后合葬。皇帝为难,所以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了平津侯的儿子——工部侍郎庄之甫去做,而如今只剩下三日期限,所以平津侯请命揽下此事,他现在正在满京城地找风水先生。”
高明“我问你,太后是谁?”
藏海“先帝的皇后,皇上的嫡母。”
高明“李贵太妃是谁?”
藏海“皇上的生母,先帝深爱的妃子啊。”
高明“那你说这是谁和谁之争?”
藏海沉默了片刻,恍然大悟。
藏海“是皇上。所以这件事,看似是新旧朝臣的礼仪之争,但实则是皇上和朝廷的礼法之争。”
高明“啧,不移贵太妃的棺椁,失了臣心;移出贵太妃的棺椁,又失了民心,怎么做都是错。”
高明摇了摇头,他看向藏海。后者将手抵在下巴上,垂眸沉思。
高明“所以,你现在还觉得,这件事是找个风水先生就能解决的吗?”
藏海“那平津侯应该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为什么还这么做?”
高明“嗐…这种事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都给我带走!”
高明的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下达命令的声音。
师徒俩愣了一下,随即,高明把藏海叫到了窗户边。
推开窗,便看到两个官兵压着一个男人从棺材铺里出来。那人不断地挣扎,喊道:
“放开我!官爷,你们抓错人了,我不会看风水啊!我只是个卖棺材的。”
“你们抓错人了。”
那人的妻子也说,可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相公被强硬地推进马车,她上前阻拦却被一把推开,甚至遭到拔刀威胁,最后只能无助地瘫坐在地上哭泣。
高明“这马车里装的都是抓来的风水先生,凡是跟丧葬沾边的,全都给抓去了。前两天,连个卖香烛的都抓走了,平津侯这是在向朝廷表达一个意思:他尽力了。”
高明回到桌子旁,拿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倒一杯茶。
藏海“哎!师父,我来。”
藏海从高明手中拿走茶壶,倒茶的过程中,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藏海“师父,您看我像风水先生吗?”
高明“想好怎么入局了?”
藏海放下茶壶,看着高明,只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