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阵内翻滚的魔气如汹涌的暗河,每一缕都裹挟着蚀骨剧痛,绞得沈凌风经脉几近寸断。他单膝跪地,指节深深嵌入布满咒文的地面,喉间溢出的血沫很快被黑气吞噬。然而当沧渊冲破结界,浑身浴血地挡在他身前时,那些钻心的疼痛竟奇迹般淡去,眼前只剩下对方单薄却坚定的背影。
沧渊的衣襟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迹顺着玄铁弯刀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他挥舞弯刀的动作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每一道猩红残影划过,都在空气中留下刺鼻的焦糊味。沈凌风踉跄着抓住他的手腕,掌心传来滚烫的灼痛——那是强行冲破结界留下的灼伤,皮肤下沸腾的咒印如活物般跳动。
"为什么不听我的!"沈凌风的怒吼被阵内呼啸的风声撕碎。沧渊却回头咧嘴一笑,染血的牙齿在幽蓝魔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你忘了?我们说过要一起面对所有。"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话音未落,阵眼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无数魔影从地底破土而出,利爪泛着诡异的青芒,直取沈凌风后心。千钧一发之际,沧渊猛地转身,用血肉之躯生生挡住攻击。尖锐的利爪穿透他的后背,鲜血如喷泉般溅在沈凌风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瞳孔骤缩,记忆中寒潭派那夜的血色突然与眼前重叠。
"值得吗?"沈凌风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握剑的手却稳如磐石,青锋剑在魔影间划出凛冽的弧光。沧渊靠在他肩头,呼吸渐渐微弱:"当然。从青崖山第一面开始,就值得了..."他的手指无力地垂下,却仍执着地摸索着沈凌风腰间的双鱼玉佩,"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沈凌风的剑招陡然凌厉如暴风。他扣住沧渊的手,将灵力如决堤之水般注入对方体内:"我从未怪过你..."这句话在心底藏了整整十年,此刻说出口,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随着最后一道魔影消散,九幽阵轰然崩塌,碎石如雨点般坠落。沈凌风将沧渊紧紧护在怀中,在漫天星光中急速下坠,风声呼啸而过,他终于能毫无顾忌地将头埋进对方颈窝,低声呢喃:"这次换我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