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只剩下严浩翔的工位还亮着灯 电脑屏幕蓝光映着他苍白的脸 第三次推翻的设计方案散落一地 德国合作方给的期限只剩十二小时 而结构计算始终无法通过抗震测试

咖啡杯见底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刘耀文不知何时站在阴影处 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领带松垮地挂着 严浩翔下意识挡住屏幕 "刘总还没走"

"叫我什么" 刘耀文走近 身上带着淡淡的威士忌味道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草图 "斜撑角度错了"

修长的手指在图纸上划过 严浩翔闻到那熟悉的苦橙香水混着酒精的气息 刘耀文的袖扣蹭过他手背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一颤 那是他们毕业旅行在威尼斯买的 没想到他还留着

"这里改十五度" 刘耀文突然抓过他的手在图纸上比划 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用空间桁架代替单柱 就像我们大二那个获奖设计"

严浩翔猛地抽回手 "你喝酒了"

"董事会那帮老狐狸灌的" 刘耀文扯松领带 露出锁骨处的淡红疤痕 那是严浩翔分手后给他寄还物品时摔碎的相框划伤的 此刻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他忽然撑住办公桌将严浩翔困在椅子里 "知道吗 这五年每次喝醉 我都会梦见你这样坐在绘图板前" 呼吸带着酒气拂过耳际 "然后醒来发现公寓里再也没有你的牙刷"

电脑突然弹出警告框 结构模拟再次失败 严浩翔趁机推开他 "方案明天交不了差 刘总的三亿收购就成笑话了"

"那就一起熬通宵" 刘耀文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 卷起衬衫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 "大学时我们熬过的夜还少吗"

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些在出租屋里共享一副耳机画图的深夜 严浩翔咬住下唇打开新文件 刘耀文就站在他身后指导 偶尔弯腰时胸膛擦过他后背 像极了从前

天亮时分方案终于通过测试 严浩翔累得趴在桌上 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拨开他前额碎发 然后是什么柔软的东西覆上头顶 带着柠檬糖的甜香

"睡吧" 刘耀文的声音很远 "这次换我等你了"

再次醒来时身上盖着那件西装外套 办公室空无一人 只有桌上一盒新柠檬糖和便签 【去慕尼黑出差三天 回来带你看个东西】 落款画着幼稚的星星月亮

项目汇报当天严浩翔全程脱稿讲解 流畅得仿佛每个数据都刻在脑海里 当他展示那个与刘耀文通宵完成的关键节点设计时 余光瞥见后排的刘耀文嘴角上扬 那是五年来他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真心实意地笑

庆功宴上同事起哄让严浩翔喝酒 刘耀文突然出现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酒精过敏" 手掌无比自然地搭上他后腰 热度透过衬衫灼烧皮肤

醉酒的设计总监凑过来大着舌头问 "刘总这么护着严工 该不会是..."

"旧情人" 刘耀文面不改色 全场瞬间安静 严浩翔僵在原地 听见他补充道 "开玩笑的 只是欣赏严工的专业能力"

宴会结束已是深夜 刘耀文坚持送他回家 车内沉默得窒息 直到路过大学城南门 两人同时看向那家依然亮着灯的奶茶店 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还记得你非要喝薄荷巧克力味" 刘耀文突然开口 "结果喝一口就皱着脸塞给我"

严浩翔望着窗外 "你现在还是喝无糖乌龙"

"你还记得" 刘耀文声音发紧 车停在红灯前 他转头凝视严浩翔的侧脸 "那天你说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轨道 但偶尔会有两颗相撞"

严浩翔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他告白时说的话 此刻从刘耀文嘴里说出来像某种咒语 车载广播突然报时 午夜十二点整 灰姑娘魔法消失的时刻

"到了" 严浩翔匆忙下车 却被拽住手腕 刘耀文往他掌心塞了个天鹅绒盒子 "出差礼物 不准拒绝"

盒子里是块陨石表盘的手表 玻璃下封着真实的星辰碎片 背面刻着【L＆Y】 严浩翔站在电梯里才敢让眼泪掉下来 这是当年他随口提过的三十岁生日愿望

洗漱时发现颈后沾了张便签 是刘耀文龙飞凤舞的字迹 【慕尼黑下雨了 想起你说讨厌雨天 但这里星空很美 下次一起看】 后面跟着酒店房间号和日期时间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 暴雨倾盆而下 严浩翔鬼使神差地打开笔记本电脑 输入那个房间号的网络会议代码 屏幕亮起瞬间 他看见刘耀文站在酒店落地窗前 背景是慕尼黑的夜空 手里举着张星空照片

"就知道你会连线" 刘耀文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有些失真 他翻转照片 背面写着【第一天分开 已想你二十七次】

严浩翔慌忙合上电脑 却收到一条短信 【晚安 我的星辰】 发信人显示是五年前就该删除的联系人"文哥" 他不知何时偷偷存回了通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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