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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月 第六章

什么都写点

五更鼓响,苏婉月已梳洗完毕。镜中的少女皇后一袭湖蓝色宫装,发间只簪了一支银步摇,素雅得近乎寡淡。

"娘娘,今日是您的生辰,该打扮得喜庆些。"青柳手捧一盘珠钗,小声劝道。

苏婉月摇头:"不必张扬。"她顿了顿,"陛下说今日要在太极殿设宴?"

"是,听说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还有西域进贡的葡萄酒..."青柳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苏婉月唇角微扬,眼底却无笑意。入宫两月有余,皇帝的宠爱日盛,几乎到了专房之宠的地步。这般荣宠,换作旁人怕是早已得意忘形,于她却是悬在头顶的刀。

"太子殿下近日在忙什么?"她状似无意地问道。

青柳一怔:"回娘娘,太子殿下三日前奉旨出城巡视京畿防务,按行程今日应当回宫了。"

苏婉月指尖轻抚案上竹简——那是周景珩在藏书阁给她的证据抄本。半月来,她夜夜研读,越发确信父亲冤案背后另有隐情。而周景珩...他为何如此热心助她?

"娘娘,淑妃娘娘求见。"门外宫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婉月眉头微蹙:"请她进来。"

淑妃一袭嫣红宫装,珠翠满鬓,笑吟吟地踏入殿中:"妹妹特来恭贺姐姐芳诞。"她示意身后宫女呈上一个锦盒,"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苏婉月接过锦盒,却不急着打开:"妹妹有心了。"

"姐姐不看看是什么吗?"淑妃眼中闪着诡异的光。

苏婉月轻轻掀开盒盖——里面是一对翡翠耳坠,成色上乘,只是...那翡翠被雕成了蝉的形状。金蝉脱壳,暗讽她不过是借皇帝宠爱脱罪的罪臣之女。

"妹妹好手艺。"苏婉月面不改色,"正巧本宫近日读《诗经》,有云'蜉蝣之羽,衣裳楚楚'。蝉虽朝生暮死,却也比那些躲在暗处的虫豸高贵得多,妹妹说是不是?"

淑妃脸色一僵,随即强笑:"姐姐博学。对了,听闻今日陛下要在宴上宣布大事,姐姐可知是什么?"

苏婉月心头一跳:"陛下圣意,岂是臣妾能揣度的?"

淑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行礼告退。苏婉月盯着那对翡翠蝉,心中警铃大作。淑妃口中的"大事"会是什么?

太极殿张灯结彩,百官齐聚。苏婉月一袭正红凤袍,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入殿。皇帝亲自下阶相迎,牵着她走上高台。

"爱妃今日真美。"周景煜在她耳边低语,枯瘦的手指在她腕间摩挲。

苏婉月强忍不适,温婉一笑:"谢陛下厚爱。"

落座后,她目光扫过殿中。淑妃与几位嫔妃坐在左侧,眼中藏着嫉恨;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神色各异;而太子席位...空着。周景珩还未回宫?

宴席过半,珍馐美味流水般呈上。就在此时,殿门大开,一袭墨蓝锦袍的周景珩大步走入,风尘仆仆却难掩俊朗。

"儿臣参见父皇,恭贺皇后娘娘芳诞。"他单膝跪地,声音清越。

皇帝淡淡点头:"平身吧。巡视如何?"

"京畿防务稳固,只是..."周景珩抬眼,目光在苏婉月脸上停留一瞬,"儿臣在回程途中遇刺。"

殿中一片哗然。苏婉月心头一紧,险些打翻酒杯。

"什么人如此大胆?"皇帝沉下脸。

周景珩从袖中取出一枚飞镖:"刺客用的北疆暗器,但手法...却像中原人所为。"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淑妃方向,"儿臣已命人彻查。"

皇帝眉头紧锁:"此事容后再议。今日是皇后生辰,莫要扫兴。"

周景珩行礼退下,入席前冲苏婉月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似是安抚。苏婉月攥紧袖中的手,心跳如鼓。谁要杀太子?为何偏偏选在今日?

"爱妃。"皇帝突然高声唤她,"朕有件礼物要送你。"

一名太监捧着一个鎏金木盒上前。皇帝亲自打开,取出一串明珠项链,每一颗都有龙眼大小,光华夺目。

"南海贡珠,朕特意为爱妃留的。"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皇帝亲手为她戴上,"还有一事,朕要在今日宣布。"

殿中瞬间安静。苏婉月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朕已年近五旬,膝下仅有一子。"皇帝环视群臣,最后目光落在苏婉月身上,"朕欲与皇后早日诞下嫡子,以固国本。即日起,太医院每日会为皇后调理身体,务必尽快有喜。"

如同一道惊雷劈下,苏婉月浑身僵硬。皇帝竟在百官面前宣布要她...生育?她下意识看向周景珩,后者面色阴沉如墨,手中酒杯已出现裂痕。

"陛下..."她声音微颤,"臣妾年轻识浅,恐难当此大任..."

"爱妃过谦了。"皇帝大笑,"你年轻健康,必能为我大周诞下健壮皇子!"

群臣纷纷贺喜,唯有几位老臣面露忧色。苏婉月强颜欢笑,心中却一片冰凉。皇帝此举,无疑是将她推上风口浪尖。若真有孕,不仅周景珩的太子之位受威胁,她自己的性命...

宴席继续,歌舞升平。苏婉月如坐针毡,直到皇帝宣布散席,她才得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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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宫,苏婉月一把扯下那串明珠项链,狠狠掷在地上。珍珠四散,如同她支离破碎的心绪。

"娘娘息怒!"青柳慌忙去捡。

"出去。"苏婉月声音冰冷,"全都出去。"

待宫人退尽,她终于崩溃,伏在案上无声啜泣。父亲的冤案未雪,自己又沦为生育工具,这深宫生活,何时才是尽头?

"娘娘。"

低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苏婉月抬头,看到周景珩立在月光下,俊美的轮廓半明半暗。

"殿下好大的胆子,夜闯皇后寝宫。"她擦干眼泪,声音却还带着哽咽。

周景珩翻窗而入,动作轻盈如猫:"儿臣有要事相告。"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的锦盒,"这是...生辰礼。"

苏婉月没有接:"殿下不怕被人发现?"

"发现又如何?"周景珩嘴角微扬,"儿臣是来向母后请安的,有何不可?"

他故意加重"母后"二字,眼中闪着危险又迷人的光。苏婉月心头一跳,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竟是一本古旧的琴谱,封面上《广陵散》三个字已经褪色。

"这是..."她双手微颤。

"苏将军生前收藏的孤本,据说有嵇康亲笔批注。"周景珩轻声道,"儿臣费了些功夫才找到。"

苏婉月翻开琴谱,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父亲的批注!她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这份礼物,比皇帝的明珠珍贵千万倍。

"殿下如何找到的?"她哽咽问道。

"自有门路。"周景珩没有多说,转而严肃起来,"娘娘可知父皇今日为何突然宣布要您生育?"

苏婉月摇头:"本宫也觉蹊跷。"

"因为..."周景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衣袖向上一推,露出她光洁的手臂,"父皇发现您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苏婉月如遭雷击,血色尽褪。皇帝...知道?那为何...

"父皇生性多疑,他怀疑您心中另有其人。"周景珩冷笑,"今日宣布,一是逼您就范,二是...引蛇出洞。"

"引谁?"

"自然是儿臣。"周景珩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父皇想看看,儿臣会如何反应。若儿臣表现出半点不满,便是对您...有非分之想。"

苏婉月浑身发冷。原来今日一切,都是皇帝的试探?包括周景珩遇刺的消息...

"那刺客..."

"假的。"周景珩松开她的手,"儿臣若不演这出戏,父皇怎会相信儿臣真的遇险?又怎会放松警惕?"

苏婉月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又可怕。他究竟有多少张面孔?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殿下为何告诉我这些?"

周景珩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袖扣,将衣袖卷至肘部。月光下,苏婉月倒吸一口冷气——他结实的手臂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有些已经泛白,显然是陈年旧伤。

"这是..."

"八岁那年,父皇亲手留下的。"周景珩语气平静得可怕,"因为儿臣背错了一段《论语》。"

苏婉月颤抖着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那些伤痕时停住。她突然明白为何他对父亲的冤案如此执着——他们都曾是暴君手下的受害者。

"殿下..."她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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