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庙一战后,蓝忘机与魏无羡携手隐去。江澄握着紫电,站在摇摇欲坠的金陵台前,望着金凌稚嫩却坚毅的脸庞,重重叹了口气。
十六岁的金凌,本该是肆意江湖的年纪,却不得不扛起金家宗主的重担。金光瑶死后,金陵台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虽有江澄尽心辅佐,可千头万绪的事务,终究无法事事代劳。
金凌每日埋首案牍,处理族中大小事务,调解纷争,稳固势力。深夜的书房,总亮着一盏孤灯,映着少年疲惫却倔强的身影。他深知,这是自己的责任,唯有咬牙前行,才能重振金家昔日荣光。金陵台书房烛火摇曳,金凌捏着皱巴巴的折子,指节因用力泛白。最上面那张墨迹未干,村口三娘哭诉会下蛋的母鸡失踪,怀疑是邪祟作祟。案头堆着的十多份文书里,不是张家丢了锄头,就是李家水井浑浊,琐碎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真是把金家当杂役处了?"狼毫笔重重摔在砚台里,墨汁溅上案头未写完的布防图。他扯松领口金线绣的牡丹纹,瘫在雕花太师椅上,忽然想起幼时缠着金光瑶却总被推开的场景。原来那些被他抱怨过的"忙",不是托词——如今他才明白,坐在这宗主之位上,连喘口气都要计算时辰。暗夜惊变
叩叩——两声沉闷的敲门声惊破书房死寂,在空旷的屋内回荡。金凌捏着揉皱的鸡毛信,指尖因为长久用力而发白,信纸在他手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案头的烛火明明灭灭,将他年轻却疲惫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报告宗主,有事禀上。"门外传来恭敬却透着几分焦急的声音。
金凌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沉稳:"进来。"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玄衣修士踏入门槛,靴底沾着的夜露在青砖上留下深色的脚印。他抱拳行礼时,带起一阵裹挟着寒意的风,让烛火猛地晃动了一下。
"鄂州急报,"修士声音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成群蝙蝠当街行凶,见人便咬。短短三日,已有数十人暴毙,百姓人心惶惶,恳请宗主派人救援。"
烛火突然剧烈晃动,仿佛感应到了屋内骤然凝重的气氛。金凌眸中寒芒乍现,长久以来被琐碎事务所消磨的锐气瞬间苏醒。他猛地将案上堆积如山的琐碎文书扫落,纸张纷飞间,腰间的岁华剑似有所感,发出丝丝亮光。
"备十名精锐,半个时辰后出发。"金凌起身,剑眉紧蹙,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让他们携带驱邪符咒和火油,此次务必要查清真相。"
修士再次行礼,转身离去。他衣角带起的风,轻轻卷走了地上那张皱巴巴的寻鸡启事。那张曾让金凌烦躁不已的纸,此刻在风中打着旋儿,无声地诉说着从家长里短到生死危机的转变。金凌望着满地狼藉,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或许,这才是他作为宗主真正该肩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