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菌毯覆盖的墙壁映照出诡异的蓝绿色荧光。林默的后背紧贴着黏腻的有机质墙面，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活物般的物质正在缓慢蠕动，像无数细小的触手轻抚着他的脊梁。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在下巴处悬而未决。
郑明干尸眼眶里的蓝色火焰突然剧烈跳动，光影交错间，林默注意到对方破碎的金丝眼镜后面，右眼瞳孔竟然还保持着人类特有的虹膜纹理。
"你...被选中了..."
干尸的声带发出老式收音机调频般的杂音，每个音节都伴随着不自然的电子扭曲。它被六根金属刺须贯穿的胸腔里，隐约可见蓝色能量在透明管道中奔流，就像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血液循环系统。林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网膜上突然投射出刺目的全息警告：
[检测到神经寄生体]
[接触感染风险：89%]
[建议立即切断物理接触]
但紧接着浮现的第二行小字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本机指令冲突：清除/保护]
"系...统不是...礼物..."干尸的右手突然抽搐着抬起，腐烂的指尖精准指向林默左胸第三根肋骨下方，"它们...在...你...这里..."
完全体毫无征兆地剧烈痉挛起来，胸口的腔体像食人花般裂成四瓣，喷涌出大团蓝色雾状颗粒。这些颗粒在空中诡异地悬浮，逐渐凝聚成数百个模糊的人脸轮廓。最清晰的那张面孔——赫然是三天前在天台有过一面之缘的白大褂研究员！人脸张开扭曲的嘴，发出超出人类听觉范围的高频噪音，林默的耳膜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耳廓流下。
"砰！"
最后一支A-7试剂从颤抖的指间脱手而出。蓝色液体接触菱形金属物的瞬间，整个地下空间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复合尖叫，像是成千上万个不同年龄的人类声带在同时震颤。菌毯墙壁疯狂蠕动，瞬间增殖出无数根带着倒刺的触手。最近的一根在距离林默眼球不到五厘米处突然僵住——郑明干尸残存的左手正死死拽着触手根部，腐烂的肌肉纤维因过度用力而纷纷断裂。
"快...走..."干尸的右眼突然恢复清明，连声音也变得异常清晰，就像回光返照的将死之人，"它们...在看着...每一个...选择..."它的左手突然像爆竹般炸开，飞溅的碎骨中露出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拿...着...去B区...负四层..."
[获得：生物密钥7]
[文明防火墙破解度：19%]
[新坐标已更新：B区地下实验室-第四层]
林默抓住芯片的刹那，完全体的躯体像充气过度的气球般急速膨胀。他本能地扑向生锈的电梯井，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下坠过程中，林默看见那些菌毯正以惊人的速度重组，在墙面上拼凑出一个巨大的、发光的"5"字符号，其复杂程度远超之前所见，更像是某种立体投影。
井底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某种巨型金属结构正在启动。借着爆炸的火光，林默瞥见井壁上密密麻麻的凹槽里，整齐排列着数以千计的圆柱形培养舱。每个透明容器中都悬浮着人类胚胎，脐带连接着菌毯延伸出的营养管。最靠近他的三个培养舱上，烙印着相同的荧光编号：
**5-7-19**
在看清胚胎面容的瞬间，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尚未成型的五官轮廓，与他童年照片上的模样如出一辙。
[基因比对完成]
[匹配度：99.8%]
[警告：检测到克隆体污染]
系统的警报声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打断。林默重重摔在井底堆积的菌毯上，抬头正对上一双睁开的眼睛——某个培养舱已经破裂，里面的"他"正用沾满黏液的手指，缓慢而坚定地撕开最后一层隔离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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