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语领着缺穿过会馆的回廊时，夜色已漫过珊瑚窗棂。
厅内只点了盏琉璃灯，光线下，阿里正坐在软垫上翻看着一卷香料图谱，他身旁的女子闻声抬头，乌发编成的长辫垂在绛红色舞裙上，辫梢的银铃轻轻晃动。
“长公主。”阿里起身颔首，指了指身旁的女子。
“这是我妹妹，法蒂玛。”
法蒂玛起身行礼，绛红裙摆扫过地面时，像燃着一小簇流动的火：“见过长公主。”
“坐吧。”缺在对面坐下，目光落在法蒂玛腕间的银镯上。
镯上嵌着的香料石，在灯光下泛着暖黄的光，隐约能闻到安息香的淡味。
“法蒂玛擅长辨别香料，火洲的香料经她一验，好坏立判。”
阿里笑着补充，将图谱推到缺面前。
“这次想和长公主合作的香料贸易，她能帮上大忙。”
法蒂玛闻言，从随身的锦囊里取出几片干枯的叶片。
“这是火洲的沙漠玫瑰，磨成粉能入药，也能做香膏。长公主若不嫌弃，我明日调些香露送来。”
她说话时声音轻缓，像沙漠里的风拂过琴弦，缺接过叶片放在鼻尖轻嗅，眼底露出几分笑意。
“炎魔族的香料果然特别，比深海的多了点暖意。”
法蒂玛笑了，辫梢的银铃跟着响了两声。
“长公主若喜欢，我教您调香吧。火洲的炎魔族姑娘都爱用薰衣草混着琥珀，说是能安神。”
“好啊。”
缺应得爽快，目光在法蒂玛灵动的眉眼间转了转，竟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不得不说，缺和法蒂玛都是美女。美女见美女，越来越亲近。
一旁的阿里见气氛缓和，清了清嗓子。
“长公主，关于合作……”
“香料贸易可以做。”缺打断他，指尖捻着那片沙漠玫瑰。
“但我有个条件。”
阿里和法蒂玛对视一眼，静待下文。
“我需要炎魔族的‘引魂火’。”缺的声音沉了些，琉璃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用来召唤噬魂章鱼。”
阿里的手猛地攥紧了图谱。他没想到缺竟然会这么说。
“噬魂章鱼？那可是能吞噬神魂的凶兽，长公主召它做什么？”
“王城的结界最近不太稳。”缺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寻常事。
“噬魂章鱼能感应结界的裂痕，有它在，能提前预警。”
法蒂玛皱了皱眉。她也难以置信。“可凶兽难驯，万一失控……”
“我有办法控制。”缺抬眼看向阿里，目光锐利如刀。
“只要有引魂火引导，它伤不了族人。怎么样，这笔交易做不做？”
厅内静了下来，只有廊外的海浪声隐隐传来。
阿里看着缺眼底的野心，忽然明白这场合作远非香料贸易那么简单。
“引魂火是炎魔族的秘宝……”阿里的话没说完，就被缺打断。
“我用远海的‘潮汐珠粉’换。”缺抛出诱饵。
“珠粉能让引魂火更纯净，哈曼肯定需要。”
阿里沉默了。
潮汐珠粉是鲛人秘产，对炎魔族的巫术阵确有奇效。
他看向法蒂玛，妹妹轻轻点了点头。
“我需要禀报哈曼。”阿里最终开口。
“但我个人觉得，这笔交易……值得做。”
缺笑了，将那片沙漠玫瑰递给法蒂玛。
“那我等你的消息。法蒂玛，记得明天来教我调香。”
法蒂玛接过叶片，指尖触到缺微凉的指尖，轻轻“嗯”了一声。
卯语送缺离开时，他忍不住问：“长公主，召噬魂章鱼太冒险了吧？”
缺没回头，她说：“有些东西，比冒险更重要。再说了，我的内力……”
夜色里，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柄藏在鞘中的剑，终于露出了锋芒。
而会馆内，阿里正对着法蒂玛低声吩咐：
“快给哈曼传信，就说……鲛人族的长公主，比我们想的更不简单。”
法蒂玛点头，将那片沙漠玫瑰放进锦囊，银铃在寂静的厅内，轻轻响了一声。
而这次合作又会何去何从，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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