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乌尔的身体化为光粒消散时，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直到那股气息出现——不同于黑王尼德霍格充满侵略性的威压，此刻笼罩起源神殿的黑暗如同无星之夜，寂静而深邃。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无尽的虚无。那存在凝视众人的瞬间，每个人都看到了不同的景象：
夏弥看见自己被钉在十字形青铜柱上，黄金瞳逐渐暗淡；楚子航看见暴风雨中折断的村雨；凯撒看见加图索家族在蓝色火焰中崩塌；庄吾看见自己孤独地坐在逢魔时王宝座上，脚下是无数破碎的时间线...
只有王小明看见的东西不同——白发神明王小明站在纯白空间里，对他轻轻摇头。
"不要..."王小明下意识伸手，却抓了个空。
黑暗中的存在似乎对这一幕产生了兴趣。它——或许该用"祂"——的目光在王小明与庄吾之间游移，最终停在王小明胸前的相机吊坠上。有那么一瞬间，王小明感觉吊坠变得滚烫。
然后，毫无预兆地，黑暗如潮水般退去。阳光重新透过穹顶裂缝洒落，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那到底是什么..."夏弥的声音有些发抖。
王小明按住胸前的吊坠："不知道。但祂认识我们...或者说，认识'我们'代表的某种概念。"
庄吾解除真王形态，年轻的面容上带着不符年龄的疲惫："时空之外的存在...难怪老魔王说我们开辟了全新的时间线。"
楚子航默默收刀入鞘，凯撒则吹了个口哨："所以我们现在是'被古神标记的小队'了？听起来挺酷。"
这故作轻松的话让气氛缓和了些。王小明看向乌尔消失的地方，那里只剩下几缕银丝般的光粒还在飘荡。他伸手接住其中一点光芒，感受到微弱的意识波动。
"路明非和奥拉..."他轻声说，"还来得及。"
神明王小明留下的知识在他脑海中苏醒。王小明突然明白该怎么做了。
"我们回卡塞尔。"他转向同伴们，眼中数据流与人性光芒和谐共存，"是时候让他们回家了。
未来的世界。
卡塞尔学院的午夜，中央实验室亮如白昼。
诺玛的主机全速运转，数十块屏幕上滚动着基因图谱与灵魂波长数据。实验室中央，两个培养舱并排放置，里面悬浮着由炼金术与神明之力共同塑造的躯体——左边是黑发褐眼的清秀少年，右边是银发银瞳的纤细少女。
"神经接驳完成。"EVA的全息投影轻声汇报，"灵魂容器稳定性98.7%。"
王小明站在操作台前，双手虚按在两组复杂的光学仪器上。他的左眼是正常的人类瞳孔，右眼则完全被金色数据流占据，胸前相机吊坠投射出的光带连接着培养舱上方悬浮的两团灵魂之火——一团暖如朝阳，一团冷若月光。
"开始最后阶段。"他说。
夏弥、楚子航和凯撒站在观察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庄吾则站在王小明身侧，随时准备用时间之力稳定可能出现的波动。
金色光丝从王小明指尖流出，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两团灵魂。奇妙的是，当光丝接触灵魂核心时，那两团能量竟然主动向彼此靠近，在虚空中划出优美的螺旋轨迹。
"他们的意识..."夏弥瞪大眼睛，"在互相吸引？"
王小明嘴角微微上扬："三个月的共同囚禁，让他们的灵魂波长产生了共鸣。"他小心地引导着灵魂进入新身体，"某种程度上，这算是因祸得福。"
随着灵魂注入，培养舱中的躯体逐渐有了血色。路明非的眼皮轻微颤动，奥拉的指尖则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生命监测仪上的曲线开始变得活跃。
"奇迹..."EVA评价道，"没有任何炼金术典籍记载过如此完美的灵魂转移。"
庄吾看了眼时钟："刚好午夜零点。"他笑着对王小明眨眼，"新生的晨星。"
当最后一个灵魂节点接驳完成，王小明长舒一口气，眼中的数据流逐渐褪去。他示意EVA启动唤醒程序，然后带着众人退到观察区。
培养舱的液体缓缓排空。路明非率先咳嗽着睁开眼睛，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在隔壁舱体的银发少女身上。几乎是同时，奥拉也睁开了眼睛。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
没有任何言语，但某种无形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流转。当医护人员打开舱门时，路明非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扶奥拉，而奥拉则自然而然地搭上了他的手臂。
"欢迎回来，废柴师兄。"夏弥冲上去给了路明非一个熊抱，眼泪却打湿了他的肩膀。
路明非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熟悉的傻笑："我这是...等等！"他突然反应过来，"夏弥师妹你抱太紧了！我要窒息了！"
奥拉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当凯撒想给她一个欢迎拥抱时，她敏捷地闪到路明非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
"看来记忆和性格都保存完好。"楚子航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庄吾则注意到一个细节——当路明非和奥拉的手无意中相触时，两人指尖都泛起了淡淡的金光，又很快消失。他看向王小明，后者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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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盛开时节，卡塞尔学院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射击场上，凯撒正在炫耀新改装的大口径左轮："看到那个靶心了吗？我能从——砰！"
子弹偏离靶心至少两米。围观学生们憋着笑，路明非则直接笑出声："老大，你这新枪是不是有'绝对不中'的言灵啊？"
"闭嘴废柴！"凯撒恼羞成怒，"这是手感问题！"
不远处，楚子航与庄吾在剑道社交锋。村雨与时间剑碰撞出璀璨火花，两人的动作快得几乎产生残影。最终一招交错后，庄吾的腰带发出"Time Out"的提示音。
"我输了。"庄吾爽快地摘下面罩，"不过下次我会调整时间加速比率。"
楚子航点头："期待再战。"
图书馆后的樱花树下，奥拉正在读一本《时间简史》，路明非则枕着她的膝盖打盹。一片花瓣落在路明非鼻尖，奥拉轻轻将它拂去，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说..."路明非突然开口，眼睛却还闭着，"你现在能读取我的想法吗？"
奥拉摇头："灵魂重塑后，心灵感应能力消失了。"她顿了顿，"但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骗人！"路明非猛地坐起来，"我明明在想非常不得了的——"
"午餐的照烧鸡腿。"奥拉平静地打断他，"还有可乐要加冰。"
路明非张大嘴："这都能猜到？！"
"不是猜。"奥拉指了指他肚子，"你肠胃蠕动的频率显示血糖偏低，结合现在是11:47分..."
她的话被路明非的笑声打断。阳光透过樱花间隙洒在两人身上，斑驳如画。
与此同时，学院钟楼顶端。神明王小明——现在或许该称他为"拥有人性的神明"——正倚着栏杆俯瞰校园。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风衣，白发无风自动，胸前的相机吊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原来你在这。"夏弥从楼梯口冒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草莓味和香草味，选一个？"
王小明微笑着接过香草味的："翘课？"
"龙族基因学，无聊死了。"夏弥舔着冰淇淋坐到他身边，"再说，我现在可是有'拯救世界英雄'的头衔，教授们都睁只眼闭只眼。"
两人安静地吃着冰淇淋，微风拂过钟楼。夏弥偷偷瞥了眼王小明的侧脸，突然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这样没关系吧？"她小声问，"神明大人会不会觉得小女子太放肆？"
王小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他眼中的数据流短暂地紊乱了一秒，然后恢复正常："现在的我...很喜欢这样。"
他犹豫片刻，主动握住了夏弥的手。少女的耳尖立刻变得通红。
"对了。"夏弥突然想起什么，"那天在起源神殿，最后出现的黑影...到底是什么？"
王小明望向远方："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相机吊坠，"我们会弄明白的。"
吊坠内部，若隐若现的黑王影像一闪而过。但在此时的阳光下，这个细节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校园广播突然响起，EVA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请全体师生注意，食堂今日特供照烧鸡腿..."
樱花树下，路明非一跃而起："听到了吗奥拉！今天有——"
"鸡腿。"奥拉合上书，站起身，"知道。走吧。"
她主动牵起路明非的手，在后者呆滞的表情中拉着他向食堂走去。阳光下，两个年轻的背影逐渐远去，融入了欢声笑语的校园人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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