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卡塞尔学院食堂，照烧鸡腿的香味已经飘到五十米开外。
路明非像警犬似的抽动鼻子，拽着奥拉的袖口加速前进："快快快！今天限量供应！昨天芬格尔说新来的厨子做的照烧鸡腿能让人咬掉舌头——"
"松手。"奥拉拍开他的爪子，整理被扯变形的袖口，"根据诺玛的统计数据，照烧鸡腿每日供应量足够13.7%的学生领取，以你的速度..."
她话还没说完，路明非已经一个箭步冲向窗口。看着那个在人群中灵活穿梭的背影，奥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指尖泛起银光。
时间暂停。
食堂里的一切骤然静止，飞溅的豆浆凝固在空中，正在倒咖啡的学生定格成滑稽的倾斜姿势。奥拉从容地走到窗口前，取走最后一份照烧鸡腿套餐，回到原位后打了个响指。
"...完全来得及。"她平静地说完后半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时间重新流动。
"啊啊啊最后一份！"路明非扑到窗口前哀嚎，整张脸贴在玻璃上，"师傅真的没有了吗？我可以用言灵跟您换..."
打饭大叔无情地拉上帘子。
当路明非耷拉着脑袋回到座位时，发现奥拉面前摆着两份餐盘。照烧鸡腿金黄酥脆的表皮在晨光下闪着诱人油光，配菜玉米粒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着摆放的。
"吃吧。"奥拉将其中一份推过来，"反正我对人类食物的需求只有正常值的37%。"
路明非眼睛唰地亮了："奥拉你简直就是天使！不过..."他突然警惕起来，"该不会在里面下了泻药吧？上周你给我的可乐里就加了——"
"那是针对你偷看我实验数据的合理报复。"奥拉用叉子精准叉走他餐盘里最嫩的一块鸡腿肉，"这次没有。"
"喂！那块是我...算了..."路明非护住剩下的食物开始狼吞虎咽，含糊不清地问，"说起来你今天不是和王小明他们去芝加哥吗？"
奥拉小口咀嚼着鸡腿肉："任务取消了。夏弥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是庄吾在调试新获得的逢魔之力。"
"哦哦！"路明非突然兴奋起来，"就是那个能把食堂自动贩卖机里的可乐都变冰的酷炫能力？"
"那是楚子航的君焰降温应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不知何时起，影子的手指部分悄悄重叠在了一起。
剑道场内，竹剑相击的脆响如同节拍器般规律。
楚子航与庄吾隔着面罩对视，两人都保持着突刺后的姿势。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平手。"担任裁判的凯撒打了个哈欠，"这已经是今天第99次平局了。"
庄吾摘下面罩，年轻的面容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太厉害了！楚子航你的剑路简直像预知未来一样！"
"是你故意放水了。"楚子航也取下护具，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身为的你的时间感知能力应该能轻易看穿我的动作。"
"才没有！我是真的——"
庄吾的辩解被突然袭来的竹剑打断。他条件反射地侧身闪避，发现凯撒不知何时拿起了备用竹剑，正不怀好意地笑着。
"二对一如何？"凯撒挽了个剑花，"让加图索家的继承人教教你们什么叫贵族剑术。"
楚子航默默摆出起手式。庄吾则笑着按下时空驱动器："那我要稍微认真一点了——Rider Time！"
"喂！不许用变身器！"
场边观战的夏弥噗嗤笑出声，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龙鳞。当凯撒悄悄用言灵·镰鼬扰乱气流时，她指尖一弹，银光闪过，三只无形的镰鼬被钉在了墙上。
"作弊禁止~"夏弥晃着手指，"除非请我吃一个月的冰淇淋。"
场上的混战越发激烈，竹剑残影几乎连成一片白光。正在做清洁的校工探头看了一眼，摇摇头又缩回去："现在的年轻人啊..."
正午的钟楼天台，夏弥踮着脚往栏杆上系什么东西。
"这样就行了吧？"她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十几条彩色缎带在风中飘扬，每一条上都写满了奇怪的符号。
跟在她身后的王小明仰头观察："龙族祈福仪式？"
"答对一半！"夏弥转身，银色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光，"是改良版。结合了人类生日派对和龙族血盟的传统。"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主要是想试试能不能用龙文给路明非那家伙加个'考试及格'的buff..."
王小明轻笑出声。自从获得人性后，他表情丰富了许多，银发也不再是那种无机质的苍白，而是带着生命光泽的月光色。胸前的相机吊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里面偶尔会闪过极细微的黑芒。
"说起来，"夏弥突然凑近，"你最近还会突然变成数据流消失吗？就像上次在电影院那样..."
"频率降低了。"王小明低头查看掌心，那里偶尔会浮现金色符文，"神明之躯和人性还在融合阶段。"
夏弥"哦"了一声，突然打了个喷嚏。四月的风仍带着凉意，她今天只穿了件单薄的浅蓝色连衣裙。
"冷？"王小明解开黑色风衣扣子。
夏弥眼睛一亮，立刻钻了进去："超级冷！"她得寸进尺地把脸贴在王小明胸口，"哇，神明的体温是恒定的耶，像暖宝宝一样..."
王小明瞬间僵住。他的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现数据流，银发末端泛起细微的金光——这是系统过载的表现。
"检测到异常！"一道电流声音突然从王小明的吊坠里传出，"建议立即——"
王小明一把按住吊坠："静音模式。"
夏弥在他怀里偷笑，故意又蹭了蹭："神明大人害羞了？"
"......"
"耳朵红喽~"
王小明无奈地看着这个得寸进尺的龙族少女，最终轻轻环住她的肩膀。风掠过钟楼，彩带在他们头顶欢快地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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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午后静谧如深海。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橡木长桌上投下斑斓光影，奥拉正在研读《时间简史》的某个复杂公式，而路明非枕着她的大腿睡得正香，嘴角还沾着一点中午的照烧酱。
奥拉的目光从书本移到少年脸上。她伸手想擦掉那点酱汁，又在即将触碰时停住，指尖微微发抖。三个月的灵魂共生让她对路明非的思维模式了如指掌，却也带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距离感——就像隔着玻璃触摸火焰。
"言灵·无尘之地。"她轻声道。
微不可察的气流卷走路明非发梢的樱花花瓣。这个精密度惊人的操作若是被言灵学教授看到，怕是会惊掉下巴——通常这个言灵是用来制造绝对防御领域的。
路明非在梦中咕哝了句什么，无意识地抓住奥拉垂落的一缕银发。奥拉僵住了，银白眼眸微微睁大。正当她犹豫要不要使用时间暂停脱身时，路明非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唔...下课了？"路明非揉着眼睛醒来，发现手里攥着奥拉的头发，"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奥拉迅速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你的口水弄脏了我的裙子。"
"骗人！我睡觉从来不流口..."路明非突然摸到自己嘴角，"呃，这个照烧酱一定是刚才..."
手机再次震动。芬格尔的短信霸占了整个屏幕：【紧急！你的《龙族基因学》作业没交！老教授说要给你挂科了！】
路明非惨叫一声跳起来："完了完了！奥拉你笔记借我抄抄！"
"我拒绝。"
"求你了！下次漫展我cos你指定的角色！"
"...成交。"
两人匆忙收拾书包的身影消失在图书馆长廊尽头。阳光依旧温柔地笼罩着那张长桌，仿佛那里从未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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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实验室，EVA的主屏幕突然自动亮起。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坐标：北纬25°41' 东经123°28'】
【能量特征匹配：黑王尼德霍格 相似度87.3%】
警报声还未响起，屏幕就恢复了平静。监控画面上显示实验室空无一人，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某个培养舱的玻璃表面有细微的水珠滑落——就像被某种生物的鼻息轻轻拂过。
与此同时，男生宿舍里，路明非突然从梦中惊醒。他茫然地摸向胸口，那里隐约残留着灼热感，仿佛有人用烙铁在上面画了个符号。
"做噩梦了？"上铺的芬格尔嘟囔道。
"...不知道。"路明非望向窗外，月光下的樱花树沙沙作响，"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在卡塞尔学院的某个角落，王小明也同时睁开了眼睛。他胸前的相机吊坠散发着微弱热量，里面的黑王影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这么快就..."他轻声自语，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但当他转头看向沙发上蜷缩着睡着的夏弥——她坚持要"监视神明大人的睡眠状况"结果自己先睡着了——眼中的数据流又逐渐被温柔取代。
王小明轻轻给少女盖上毯子，走到窗前。东方的天际线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在这短暂的和平象限里，他允许自己暂时忘记那个正在逼近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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