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咳…”
马嘉祺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似乎撞得不轻。
他撑起手臂，迅速检查了一下身下的林小鹿。
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马嘉祺“受伤没？！”
林小鹿透过冰霜模糊的面罩，只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同样覆盖着冰霜的面罩下，那双深邃眼眸里翻涌的惊涛骇浪。
是后怕，是愤怒，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几乎要将他冰封外壳彻底融化的强烈情绪。
林小鹿“没…没事…”
她声音发颤，牙齿都在打战。
马嘉祺没再说话，猛地抬头看向那还在间歇性喷涌白色寒雾的泄漏点，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
他迅速翻身起来，动作因为刚才的撞击而有些踉跄，却毫不犹豫地再次扑向那个红色的应急按钮！
“嘀——！！！”
刺耳的警报声被一声更加洪亮、代表系统强制干预的长鸣取代！
大厅顶部的数个强力排风系统瞬间启动，发出巨大的轰鸣！
强大的吸力开始疯狂抽离弥漫的白色寒雾！
同时，样品舱周围几个特殊的喷口射出温度极高的惰性气体，与泄漏的液氦蒸汽猛烈对冲！
“滋啦——！”
冷热气体剧烈反应，发出刺耳的声响，大片白雾升腾翻滚！
混乱中，马嘉祺忍着肩膀的疼痛（刚才撞击显然伤到了），冲到控制台前。
他的手指快出残影，输入一连串复杂指令。
样品舱发出沉重的机械运转声，泄漏点的阀门被强行关闭，几个关键的冷却回路被切断。
大厅内的白色寒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排风系统抽走，温度开始极其缓慢地回升。
那令人牙酸的金属收缩声也渐渐平息。
只剩下强力排风的轰鸣还在持续。
危机…暂时解除了。
林小鹿瘫坐在冰冷的缓冲区地面，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
防护服内的温度开始回升，但刚才那濒死的恐惧和极致的寒冷，让她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面罩上的冰霜融化，视线清晰，她看到马嘉祺背对着她。
站在渐渐散去的雾气中，单手撑着控制台，肩膀微微起伏，显然也在平复剧烈的呼吸和心跳。
他那件防护服的后背，靠近肩膀的位置，有一片明显的撞击褶皱和冰霜融化后的深色水渍。
是他…用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温热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小鹿冰冷的心脏和后怕的余悸。
酸涩、感激、还有一种陌生的、让她心尖发颤的悸动，混杂在一起，冲垮了CPU最后的防线。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
马嘉祺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缓缓转过身。
警报的红光已经停止闪烁，只剩下幽蓝的应急灯稳定地亮着。
冰冷的蓝光落在他脸上，湿漉漉的碎发贴在额前，面罩下的脸色有些苍白。
但那双眼睛，却如同被风暴洗礼过的寒潭，深邃、冰冷，却又清晰地倒映着角落里那个穿着宽大防护服、缩成一团、正在无声掉眼泪的少女身影。
他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面罩下滚落的泪珠。
没有斥责，没有“CPU散热”的物理比喻，也没有“无菌环境”的冰冷定义。
他只是沉默地、一步一步地，穿过渐渐散尽的最后一丝寒气，走到她面前。
然后，在她茫然又带着泪光的注视下，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迟疑，单膝蹲了下来，与她视线平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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