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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试图用麻木来抵挡那汹涌而来的委屈和酸楚。
可越是这样想,那股压抑了太久的、名为“凭什么”的悲愤
就越是像失控的藤蔓,疯狂地缠绕住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猛地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蒙了进去。
黑暗瞬间包裹了她,也给了她最后一丝安全的伪装。
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冲破眼眶的堤坝,汹涌而出。
她死死咬住被角,将所有的呜咽和抽泣都强行堵在喉咙里,身体因为极致的压抑而微微颤抖。
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套,留下深色的印记。
不能哭出声。
不能让他们担心。
他们已经够好了……
不能再添麻烦了……
她像个溺水的人,在黑暗温暖的被窝里,无声地承受着情绪的海啸。
不知过了多久,被窝里的空气变得稀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一些
只剩下一种沉重的疲惫和一种强烈的、想要逃离这个空间的冲动。
她掀开被子,脸上泪痕未干,但眼神已经重新变得平静,只是带着一种深深的倦意。
她慢慢挪下床,脚步虚浮地走向病房自带的独立卫生间。
关上门,反锁。
冰冷的瓷砖地面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走到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睛红肿、脖子上还带着青紫掐痕的自己
一种巨大的陌生感和厌恶感涌上心头。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叶听眠呕——!
她猛地扑到马桶前,剧烈地干呕起来。
因为没吃多少东西,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和苦涩的胆汁。
生理性的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喉咙火辣辣地疼。
她无力地跪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额头抵着同样冰冷的马桶边缘
每一次干呕都牵扯着腹部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吐到最后,只剩下虚脱和麻木。
她颤抖着手按下冲水键,水流声在寂静的卫生间里格外刺耳。
她撑着马桶边缘,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一种巨大的、灭顶的孤独和无助感,像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彻底淹没。
她再也忍不住了。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终于从紧咬的唇齿间泄露出来。
她蜷缩在冰冷的角落,抱着膝盖
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像个迷路的孩子,失声痛哭。
哭声压抑而绝望,带着长久以来积压的所有委屈、恐惧、不被理解的孤独和对这个冰冷世界的失望。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瓷砖上,晕开小小的水花。
叶听眠为什么……
叶听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叶听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叶听眠妈……
叶听眠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在……
叶听眠好累……真的好累……
她断断续续地哭诉着,声音含糊不清,仿佛只是在对着冰冷的空气宣泄。
就在她哭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喘不上气的时候——
“叩、叩、叩。”
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叶听眠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门口。
宋亚轩叶听眠?
门外传来宋亚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小心翼翼?
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慵懒戏谑
宋亚轩你……还好吗?
宋亚轩在里面很久了。
紧接着,是严浩翔更加低沉、更加直接的声音
严浩翔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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