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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天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烟花燃尽后的淡淡硫磺味,以及年夜饭的油腻香气
但与昨夜的喧嚣相比,整个家显得异常冷清和寂静。
叶听眠很早就醒了,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
昨晚阳台上母亲那个复杂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辗转反侧。
怀里的那些红包还堆在床头柜上,像一簇格格不入的暖火,映照着这个常年冰凉的房间。
她走出房间,发现苏静檀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似乎是带回来的英文财报,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
她换上了家居服,但脊背依旧挺直,神情专注而冷峻,似乎昨天那个短暂的、可能存在的动摇只是叶听眠的错觉。
新年第一天,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
叶听眠妈,早
叶听眠低声打了个招呼,想去厨房倒杯水。
苏静檀嗯
苏静檀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苏静檀早餐在厨房,自己热一下
冰冷的语调,瞬间将叶听眠心中那点残存的、不切实际的希冀击得粉碎。
她默默地走进厨房,看着微波炉里旋转的牛奶,心里一片荒芜
餐桌上,母女二人相对无言。
只有勺子和碗碟碰撞的轻微声响。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终,还是苏静檀打破了沉默。
她放下手中的财报,目光锐利地看向叶听眠,语气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静:
苏静檀寒假还有半个月。
苏静檀我给你联系了一个托福冲刺班,初五开课。
苏静檀还有,下学期开始,周末去李教授那里补习物理。
苏静檀你的时间,需要更有效率地利用起来
她像是在下达一项不容置疑的工作指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叶听眠握着勺子的手指猛地收紧。
牛奶的热度透过瓷碗传递过来,却暖不了她瞬间冰凉的手指。
托福?大学先修物理?
她的假期,甚至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这样密密麻麻地安排好了。
就像过去的每一个假期一样。
她抬起头,看向母亲那张妆容精致却毫无温度的脸,琥珀色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表露出了反抗:
叶听眠我不想上托福班
叶听眠也不想补物理
苏静檀的眉头瞬间蹙起,眼神变得严厉
苏静檀不想?
苏静檀叶听眠,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苏静檀你的成绩,尤其是文科,依旧一塌糊涂!
苏静檀不加紧努力,你怎么申请国外的名校?
苏静檀怎么……
叶听眠我为什么一定要申请国外的名校?
叶听眠打断她,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提高
叶听眠我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你规划好的路走?
苏静檀似乎被女儿的连续顶撞激怒了,她放下咖啡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声音也冷了下去
苏静檀因为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苏静檀因为我走过的路,我知道哪条最捷径、最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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