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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透过光秃的枝桠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叶听眠独自一人走在小区外的林荫道上，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步子不快不慢
脸上没什么表情，像蒙着一层薄薄的雾。
她只是想一个人走走。不需要说话，不需要应付谁，也不需要强打精神。
然而这份清净并没维持多久。
身后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又因为笨拙而显得格外明显的脚步声，还有压低嗓音的争执。
顾清鸢你小点声！
江望秋我够小声了！
叶听眠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她叹了口气，停下脚步。
果然，江望秋和顾清鸢从后面一棵树后闪了出来，脸上堆着有点僵硬的、过分灿烂的笑容。
江望秋哎呀！好巧啊眠眠！
江望秋你也出来散步？
江望秋几步窜到她面前，声音洪亮，试图营造“偶遇”的氛围。
顾清鸢跟上来，笑容温婉些，但眼神里的担忧藏不住
顾清鸢是啊，今天天气真好
叶听眠看着她们，没说话。
江望秋被她看得有点发毛，清了清嗓子，开始她的表演
江望秋咳咳，眠眠，你看那边那棵树，像不像一根巨大的 broccoli？
她指着不远处一棵松树。
叶听眠瞥了一眼
叶听眠Broccoli 是绿色的
江望秋呃……那像不像一个炸毛的蒲公英？
叶听眠蒲公英是草本植物，那是木本
江望秋……
她挠了挠头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江望秋眠眠，告诉你个秘密，我昨天看到贺峻霖偷偷在练习给你的生物谐音梗，说什么‘线粒体，动力足，像眠眠掀桌有力度’……
江望秋噗……
她把自己说笑了。
叶听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江望秋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顾清鸢叹了口气，放弃迂回战术，直接拉住叶听眠的手，语气认真
顾清鸢眠眠，我们知道你不开心
顾清鸢是因为苏阿姨，对吗？
叶听眠垂下眼睫，没承认也没否认。
江望秋见状，立刻又活跃起来，拍着胸脯
江望秋没事！姐妹在呢！
江望秋你想骂就骂！想吐槽就吐槽！
江望秋我们保证当最忠实的听众！
江望秋或者……你想干点别的？
江望秋我们去把苏阿姨轮胎气放了？
江望秋虽然不太道德但是……解气啊！
叶听眠终于抬眼看她，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叶听眠放气了然后呢？
叶听眠让她更理所当然地待在家里不出门？
江望秋一愣
江望秋对哦……那不行
顾清鸢轻轻捏了捏叶听眠的手
顾清鸢眠眠，别把自己憋坏了
顾清鸢我们刚认识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她？
叶听眠眼神有瞬间的恍惚。
以前的她，虽然社恐，但在江望秋和顾清鸢面前，也会被带得偶尔蹦出一两句冷幽默，会被江望秋的脱线逗得无奈又好笑，会一起偷偷吐槽讨厌的人和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心里像是堵着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湿漉漉，连扯动嘴角都觉得费力。
江望秋看着她又沉默下去，急得抓耳挠腮。
她突然眼睛一亮，猛地跳到叶听眠面前，双手叉腰，摆出一个极其夸张的、如同话剧表演般的姿势，扯着嗓子开始唱：
江望秋啊——！叶听眠！
江望秋我们的朋友！
江望秋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江望秋让我们撕开这阴霾！
江望秋迎接灿烂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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