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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的灯光白得有些刺眼
已经是深夜，值班民警脸上带着疲惫，但处理程序依旧一丝不苟。
涉及的都是未成年人，双方的家长都被通知到场。
苏静檀赶到时，脸色比平时更显冷硬，步伐很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她接到电话时正在处理一封海外邮件，听到“叶听眠”、“派出所”这几个字，心脏猛地一沉，几乎是立刻抓起外套就赶了过来。
接待她的是一位女警，语气平和地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叶听眠被同校女生苏予微以及另外三名外校女生以欺骗方式约至学校，并进行围堵、肢体冲突，未造成严重身体伤害，但存在恐吓、限制人身自由等行为。
目前叶听眠正在里面做笔录。
苏静檀我女儿呢？
苏静檀她怎么样？
苏静檀打断女警，声音有些发紧。
“叶同学情绪还算稳定，正在配合我们做详细笔录。您稍等一会儿。”
女警示意她到旁边的调解室等待。
调解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
严浩翔、宋亚轩、贺峻霖、刘耀文的父母都在，四位父亲神色凝重，母亲们脸上则带着清晰的心疼和余怒未消。
马嘉祺的父母因为需要处理监控证据等相关事宜，稍晚些也赶到了，同样面色严肃。
苏静檀走进来，几位家长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严浩翔的母亲，林教授，率先开口，声音不高：
“静檀，你来了。
“事情的经过，我们刚才听孩子们和警察说了个大概。”
宋亚轩的母亲，那位平时总是笑容满面的女士，此刻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看着苏静檀，直接问道：
“苏女士，那个叫苏予微的，长期欺负眠眠，你知道吗？”
苏静檀一怔，眉头蹙起
苏静檀长期？
贺峻霖的妈妈忍不住，语气带着愤慨：
“你不知道？孩子们说，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初中就开始了！孤立、造谣、弄坏东西，还把眠眠锁在器材室，泼她冷水！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刘耀文的妈妈也红着眼圈补充：
“上次眠眠受伤住院，也是因为这个苏予微！她拿刀捅人啊！这次更过分，居然偷手机设局骗人！这是犯罪！”
张真源的母亲声音温柔，却同样带着不赞同：
“静檀姐，眠眠那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丁程鑫的母亲没说话，但那审视的目光也足够说明问题。
马嘉祺的父亲推了推眼镜，语气客观却更具穿透力：
“根据目前了解的情况，这已经构成了校园霸凌，并且有升级为刑事案件的趋势。叶听眠同学的身心健康受到了严重威胁。”
你一言，我一语，如同冰冷的潮水，将苏静檀淹没。
她站在那里，听着这些她从未知晓、或者被叶听眠轻描淡写带过、而她也没有深究的细节，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锁在器材室？泼冷水？
长期孤立？拿刀？
每一个词都像一根针，扎进她一直以来自以为坚固的认知里。
她以为叶听眠只是性格内向，不太合群
她以为那些小摩擦不过是孩子间的打闹
她甚至因为叶听眠的“独立”而暗自欣慰……
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在她忙着为她规划“最好”的未来时，她的女儿一直在独自承受着这些？
一股迟来的、巨大的寒意和恐慌，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椅背，指尖冰凉。
就在这时，调解室的门被推开，叶听眠在一个女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脸颊上之前被打的红肿已经消退，但仔细看还能看出一点痕迹。
她身上披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属于男生的宽大外套，更显得身形单薄。
她走进来，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人，在看到苏静檀时，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地移开。
“笔录做完了？”
女警问负责的民警。
“基本清楚了。”
民警点点头，看向几位家长
“对方家长也到了，在另一边。情况比较明确，苏予微是主谋，另外三名外校女生是帮凶。涉及恐吓、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以及偷窃手机用于欺诈。虽然未造成重伤，但性质恶劣，尤其是考虑到苏予微之前就有过相关记录。”
苏予微的父母此刻也在另一个房间，想必脸色也不会好看。
严父沉声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件事，我们必须追究到底。不能就这么算了。”
宋父点头：
“没错。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学生矛盾了。”
贺峻霖的爸爸脾气更直接：
“必须让她们得到应有的教训！给我们家孩子一个交代！”
刘耀文的父亲也表态支持。
几位母亲虽然没再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同样明确。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苏静檀身上
她是叶听眠的法定监护人，她的态度至关重要。
苏静檀看着站在房间中央、低垂着眼睑、一言不发的女儿
看着她平静得过分的侧脸……
脑海里回响着刚才几位家长说的那些话，回想起女儿之前与她争吵时那绝望的眼神，和那句“你从来没教过我，怎么去爱，怎么被爱”……
一股混合着悔恨、心疼、以及巨大无力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击垮。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过了好几秒，才发出干涩的声音：
苏静檀听警察的，依法处理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终于转向叶听眠，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苏静檀眠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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