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邪月，祝君衍。”女教师从震惊中稍稍回神，勉强维持住仪态，念完焱和存栀的记录，开始点新名字。

银发男孩——邪月，无声地走上前，仿佛没看到刚才那震撼的“双生双满魂”，也没注意到存栀下意识望过来的目光。他神情淡漠，伸出右手，手掌纤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五指张开，轻轻按在那巨大的水晶球上，动作不疾不徐。

“嗡——！”

刹那间！

一种截然不同的清冷光芒从水晶球核心喷薄而出。那是银白与月蓝交织的辉光。

没有火系的灼热霸道，也没有玉系温润厚重，它纯粹、冰冷、锋锐。

光华之中，仿佛有两柄弯如新月的奇异刀刃虚影一闪而逝，边缘锐利得割裂空气，带着一种能切开灵魂的凛冽寒意。刻度光柱没有任何迟疑，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瞬间冲至顶端。

“十级！”

又是一个先天满魂力。

女教师的声音都喊破了音，“邪月！武魂：月刃，先天满魂力：十级！”

这一下，广场上的惊呼简直变成了海啸，人群鼎沸。

“老天爷！又一个满魂力！？”

“月刃，这武魂……感觉好厉害，锋芒毕露。”

“今天是什么日子？武魂殿捡到宝窝了吗？！”

“嘿嘿，到我了。”紧跟在邪月身后的胡列娜蹦蹦跳跳地跑上前，根本不用人提醒，笑嘻嘻地将自己白皙的小手盖在水晶球上。

粉红色的、带着一点点魅惑感觉的光芒晕染开来，光柱升起，虽然没冲上满格，但也稳稳停在了“九”的位置。水晶球里似乎有一个小小的、拖着蓬松尾巴的狐狸虚影调皮地晃了晃。

“胡列娜，武魂：妖狐，先天魂力：九级。”女教师一边高声唱喏，一边飞速记录，脸上的疲惫都快被惊喜冲散了。

“不错啊娜娜。”祝君衍温和地笑着夸了一句，风度十足地上前。

他轻轻展开手里那把黑色折扇，扇面流淌过一丝暗哑的、仿佛能吸收声音的光泽。

他单手将扇子交到左手，这才伸出右手，手腕微转，姿态异常优雅地覆在了水晶球上。

一道沉闷厚重的玄黑色光晕扩散开来，光芒并不刺眼，甚至显得有些内敛幽沉。光柱升起，稳稳停在“八”上。

水晶球内似乎能看见一层层若有实质的声波屏障在闪动、叠加。

“祝君衍，武魂：玄音天风扇，先天魂力：八级。”女教师报出结果。

接着轮到那名素雅沉静的青衣女孩。

她叫祁安，不急不缓地上前，指尖触碰到水晶球的瞬间，一种极为柔和、仿佛能抚平一切杂音的彩色光芒轻轻荡开，最终停在七级半的位置。水晶球里，仿佛有流淌的音符在跳跃。

“祁安，武魂：七彩天音笛，先天魂力：七级半。”

最后是穿着渐变靛蓝短打的女孩。

她叫余闻音，抿着嘴，眼神带着一股倔强的认真，伸出的小手似乎还带着水汽般的凉意。

指尖触碰。

蔚蓝色的光芒瞬间大亮，极其纯净浓郁。光芒并不升腾得多高，只刚刚触及了“七”的刻度线，但其光色之纯粹、质感之凝练，在广场测魂的几百个孩子里也极为罕见。

水晶球内仿佛有深邃的漩涡在缓慢旋转，又似乎有细碎而清晰的海潮回响传递出来。

“余闻音，武魂：沧渊听潮簪，先天魂力：七级。”

存栀一直站在哥哥焱的身边看着。水晶球的异彩渐渐平复，可当邪月测试时那一闪而逝的、仿佛能切开灵魂的冰冷月刃虚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更奇怪的是，手腕内侧的那枚玉佩，在邪月的手按上水晶球的那几秒钟，突然变得滚烫，烫得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仿佛里面沉睡的东西被那清冷的月光唤醒了，正疯狂地想要回应。

她忍不住又悄悄抬起眼帘，望向那个银发少年。

少年正收回手，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银灰色的眼眸，脸上没有一丝测试出满魂力的激动或得意，依旧是那副与周围喧嚣格格不入的清冷模样。

就在这时——

“嘻嘻……”一声极力憋住、带着窃笑的细碎嗓音钻进存栀的耳朵。

存栀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猛地回头。

只见那个叫胡列娜的银发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近前，漂亮的狐狸眼笑成了两弯月牙，闪烁着狡黠的光。

胡列娜伸出小手，飞快地揪住了她哥邪月垂在身侧的衣袖，用力拽了拽，踮起脚，凑到邪月耳边，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近在咫尺的存栀和焱听得一清二楚。

“哥，你看，那个双武魂的妹妹，她又偷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