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如同一条巨兽的食道,持续向下倾斜,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坡度。两侧冰冷的石壁上,密密麻麻雕刻着难以辨识的铭文和形态怪异的石刻图案。阴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尘土和岩石的原始气息,沉沉地压在每个人身上。
张凌跟在队伍后面,矿灯的光柱在幽深的黑暗中显得力不从心,只能勉强撕开前方一小片浓稠的黑暗。他努力辨认着石壁上的刻痕,但那些扭曲的线条和陌生的符号对他来说无异于天书。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吴邪,只见吴邪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地在铭文上逡巡,偶尔还微微点头,似乎能看懂一些。张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同样是“小白”,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他只能干瞪眼,心里默默吐槽:这玩意儿,就算给老子配个新华字典加说文解字,再请个古文教授现场直播,估计也够呛能整明白。古人说话都跟打哑谜似的,一个字能琢磨出八百个意思,累死个人!
三叔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谨慎,脚尖几乎是在地面上一点点蹭着挪动,仿佛脚下不是石板,而是布满了看不见的致命陷阱。矿灯微弱的光芒在他身前投下摇晃的光圈,前路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后路同样被浓墨吞噬。这种被两头黑暗夹在中间、孤立无援的感觉,和之前在尸洞水道的经历如出一辙,让张凌浑身不自在,后背的寒毛就没趴下过。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和小心翼翼的挪动中流逝,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就在张凌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黑暗和紧张逼疯时,脚下的坡度终于开始改变了——由向下转为向上倾斜!
“半程了!”潘子低声说了一句,带着点喘息和不易察觉的振奋。
这个向上的转折点像是一剂微弱的强心针,让众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丝。然而,这丝松弛并未持续多久。
刚向上爬了没多远,走在最前的三叔矿灯光柱猛地一顿,随即压低了身子,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盗洞!”
众人心头一紧,立刻围拢过去。只见左侧的石壁上,赫然被开凿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大洞!洞口边缘的碎石还很新鲜,散落的泥土带着明显的湿润感,颜色也比周围深得多。
“老头子说两个星期前有帮人进了山谷,”张凌看着那新鲜的泥土痕迹,下意识地开口,“会不会是那帮人挖的?”
三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蹲在洞口,仔细检查着洞壁的痕迹和散落的泥土,手指捻了捻土块:“时间差不多。不过这洞……挖得急,毛手毛脚的,不像是为了进来打的,”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倒像是……为了逃命,慌不择路从里面硬生生破出来的!”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恐怕……真的有人抢在我们前面了,而且看样子,出事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众人。被人捷足先登,意味着目标可能已经被洗劫一空,更意味着前方可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