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都，北航的初雪早已化尽，取而代之的是深冬凛冽的寒风。
论文答辩、期末考接踵而至，图书馆成了穆今禾和何运晨的第二战场。
两人像两颗铆足了劲的螺丝钉，在知识的流水线上高速运转，连约会都变成了在书架间交换笔记和低声讨论案情（模拟法庭的）。
“何运晨，”穆今禾趴在堆满案例卷宗的桌上，有气无力地戳了戳身边人的胳膊。
“我眼睛快被法条腌入味了……我们像不像两个被论文绑架的学术苦力？”
何运晨从一份厚厚的判决书摘要里抬起头，眼镜滑到鼻梁中段，眼底带着熬夜的青黑。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穆今禾的发顶，指尖带着熬夜后的微凉：“根据《劳动法》第三十六条，每日工作时间不超过八小时。我们严重超标了。”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疲惫的小脸，声音低了些，“申请……临时越狱？”
“越狱？”
穆今禾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黯淡下去，“去哪儿？外面零下五度，出去喝西北风吗？”
“目标地点，我家。”何运晨合上厚厚的资料，语气带着一种战略转移的笃定，“距离图书馆步行十分钟。基础设施：暖气充足，有独立厨房（虽然利用率不高），有沙发（可平躺），有……我。”
他推了推眼镜，补充道。
“核心优势：远离图书馆的学术压迫场，有助于脑力恢复和‘睡个好觉’核心利益的阶段性达成。”
穆今禾的心跳漏了一拍。
去……何运晨家？
虽然两人确定关系很久，也经常在校园里腻歪，但单独去他公寓……还是第一次。
图书馆温暖的灯光下，她看着何运晨线条清晰的下颌和镜片后认真的眼睛，那点犹豫瞬间被“逃离图书馆”和“温暖沙发”的诱惑击溃。
“批准越狱！”她抓起书包，动作麻利得像要奔赴自由，“目标：何氏安全屋！出发！”
何运晨的公寓不大，但收拾得异常整洁，带着他本人那种一丝不苟的气质。
米白色的墙壁，原木色的家具，巨大的书架上塞满了法律典籍和期刊，唯一的“生活气息”可能是窗台上几盆绿油油的、长势喜人的绿萝。
暖气开得很足，一进门，凛冽的寒气就被隔绝在外。
穆今禾脱下厚重的羽绒服，像只终于找到暖窝的猫，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把自己摔进客厅那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布艺沙发里。
“何运晨……”她把脸埋在柔软的沙发靠垫里，声音闷闷的，“我觉得我的灵魂都被论文抽干了……需要紧急充能……”
何运晨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沙发边的小几上。
看着她瘫软的样子，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充能方案A：强制睡眠两小时。方案B：食物补给。冰箱里有速冻饺子和面条。方案C：……”
他坐到沙发边缘，手指轻轻拂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声音低了下去，“提供‘何氏专属脑力按摩’服务，附带免费陪聊。”
穆今禾从靠垫里露出一只眼睛：“按摩？你行吗？别把我按成肩周炎去挂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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