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装饰音轻巧灵动，完美复现了谱页上的片段。
最后一个降B音，被她处理得圆润而富有穿透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夜莺的哀婉，在空旷破败的舞台穹顶下盘旋，久久不散。
琴声停歇，短暂的寂静后，是几声由衷的赞叹。
“哇哦！”
曹恩齐轻轻鼓掌，“太美了！这声音…真的有夜莺的感觉！”
“精准。”郭文韬言简意赅地评价，目光落在穆今安的手指上，带着一丝欣赏。
何运晨再次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等等！今安，你刚才弹的那个降B音，音色处理很特别。结合那句‘钥匙在歌声中，不在手里’… 这个‘歌声’，是不是特指女高音花腔演唱时，某个特定音区或者某种特殊的共鸣方式？”
他立刻将音乐表现与谜题线索联系了起来。
“共鸣方式？”
黄子弘凡立刻跟上思路，他学着穆今安刚才弹琴的样子，夸张地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
“是不是…这样？”他试图发出一个高音，结果只憋出一个滑稽的破音。
“噗！”这次连穆今安都差点没忍住。
她连忙低下头，掩饰嘴角那一丝几乎要溜出来的笑意。
气氛彻底活络了。
刚才那点尴尬被这突如其来的专业展示和何运晨的敏锐联想冲淡了不少。
“何律这角度刁钻！”齐思钧笑着点头，迅速引导“那我们把关注点放在演唱技巧上！这剧院里，哪里能体现这种‘歌声’的共鸣？”
“共鸣…声学结构？”郭文韬立刻抬头，目光扫向剧院高耸的穹顶和周围的包厢。
“重点区域可能在舞台前方特定位置，或者某个能产生特殊混响效果的空间。”
“后台的化妆间？或者…音响控制室？”蒲熠星提出。
“走！分头找！”齐思钧拍板。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穆今安也悄悄松了口气，正准备跟在队伍末尾，一只亮橙色的袖子却突然凑到了她眼前。
黄子弘凡不知何时又溜到了她身边，手里拿着那张残谱，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请教表情：
“今安老师，再请教一下”他指着谱子上一个复杂的颤音记号。
“这个‘mi~~~’后面跟着的那个小音符，到底要颤几下？节奏怎么卡？我总觉得我哼出来像拖拉机打嗝…”
穆今安：“……”
她看着眼前这张写满真诚求知欲的帅脸，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这人，脸皮是城墙做的吗？她认命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是颤音后倚音，时值很短，重音在倚音上，不是平均颤…算了，”她放弃解释，直接哼了一个极其简短的示范。
“喏，这样。”
“哦——”黄子弘凡恍然大悟，眼睛亮得惊人，“懂了！今安老师，您真是行走的节拍器！人形调音台！行走的…呃…”他似乎一时找不到更贴切的词。
穆今安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试图甩开这个聒噪又麻烦的“问题学生”。
然而，黄子弘凡像块黏性超强的口香糖，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嘴里还在不停地问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音乐问题，问题跳跃得让她头疼。
寻找线索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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