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密室是一间书房。
四壁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精装书籍，空气里浮动着旧纸和皮革特有的沉郁气味。
光线比之前更暗，只靠书桌上一盏绿罩台灯投下昏黄的一圈光晕，勉强驱散角落的浓稠黑暗。
安静得只剩下彼此呼吸声。
孟今禾没看石凯，径直走到书桌前，手指拂过那些信纸，目光快速扫过上头的花体英文。
侧脸在昏光下显得有些冷淡。
石凯僵在门口，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刚才自己那个缩手的动作像慢镜头一样在他脑子里反复播放，每播一次，尴尬和懊悔就加深一层。
他想说点什么，道歉或者解释，但声音像是被堵死了。
他磨磨蹭蹭地挪过去，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也假装去看桌上的东西，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往她那边飘。
“姐姐……”他终于挤出点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孟今禾没应声，拿起一张信纸对着光仔细看。
石凯心往下沉了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硬着头皮：“刚才……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找线索。”孟今禾打断他，声音没什么起伏，把那张信纸递到他眼前，指尖点着某一处。
“看这个图案，眼熟吗？”
她的公事公办像一盆冷水，浇得石凯一个激灵。他赶紧收敛心神，凑近去看。
信纸角落有一个小小的、用墨水绘制的徽章图案，结构繁复，中心似乎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好像……在第一个密室的门上见过类似的？”他不太确定。
“嗯。”孟今禾放下信纸，又拿起另一张，“还有，这些信的内容都在暗示‘聆听真相’。”
她指了指那台安静的留声机。
石凯立刻反应过来：“要放唱片？”
他伸手去翻找留声机旁边的柜子，动作急切，带着点将功补过的仓促。
柜子里果然放着几张黑胶唱片。他拿出一张，小心地放到唱盘上，摆好唱针。
“……秘密藏在光影交汇之处……”
唱片卡带，重复着“沉默的见证者”这几个字，沙沙，沙沙。
“沉默的见证者？”石凯皱眉，环顾四周。
书架上摆着一些石膏像和陶瓷摆件。
“是这些雕像？”
孟今禾却抬头看向天花板。
石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灯罩投下的光影边缘，正好掠过书架最高一层的一个大理石半身人像。
人像的眼睛是两颗深色的玻璃珠，此刻正反射着台灯微弱的光。
“光影交汇。”孟今禾走过去，踮脚想去够，高度却差了一些。
“我来！”石凯立刻上前，仗着身高优势，轻易碰到了那座冰冷的大理石头像。
他试着左右转动了一下。
“咔。”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从书桌下方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蹲下身。
书桌侧面，一个原本严丝合缝的小抽屉弹了出来。里面躺着一本皮质笔记本和一把黄铜钥匙。
“找到了！”石凯惊喜，拿出钥匙和笔记本，献宝似的递给孟今禾。
孟今禾接过，翻开笔记本。
里面是密麻麻的笔记和草图，似乎记载着这栋宅邸的某些秘密。
她快速浏览，目光忽然停在一页上。
“需要两个人。”她抬起头，终于看向石凯，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尴尬从未发生。
“同时把钥匙插入锁孔，转动。锁孔的位置，一个在留声机底下，一个……”
她走到书架旁，根据笔记本上的图示，挪开几本厚重的典籍，后面果然露出一个锁孔。
“在这里。”
石凯捏着那把小小的黄铜钥匙，走到留声机旁蹲下，果然在底座摸到了锁孔。
他看向对面的孟今禾，她已经将另一把不知从笔记本哪一页拆出的备用钥匙插进了书架上的锁孔，正看着他，等他准备。
“数三下？”她问。
石凯用力点头，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去。
“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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