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从泥水里爬起来，也顾不上擦，手指颤抖着，几乎是戳着屏幕打字：【你刚才叫我什么？】
删掉。
【姐姐你再说一遍？】
删掉。
【我以后都不怕了！】
太蠢了。删掉。
他盯着屏幕，呼吸急促，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发出去一个傻乎乎的表情包：【一只萨摩耶疯狂摇尾巴.gif】
发完他就把手机死死按在心口，好像这样就能按住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他原地转了两圈，一脚踩进旁边的泥坑，溅起一片泥水，引来队友的大笑，他也跟着傻笑，脸上红晕未退，眼神亮得惊人。
远处的执行导演看着监控器里石凯这反常的兴奋状态，摸着下巴对旁边编导说：“石凯今天状态可以啊，过了个泥潭这么高兴？下次给他安排更狠的点。”
编导：“……好像不是因为过泥潭。”
“嗯？”
“好像是因为……看了条微信。”
执行导演：“？？？”
那声“弟弟”像给石凯灌了一整瓶兴奋剂，后劲足得让他接下来几天走路都带风。
他抱着手机，把那短短几秒的语音听了一遍又一遍，听到耳朵都快起茧子，才小心翼翼地把语音收藏起来，设置了密码。
微信对话框成了他每日打卡的圣地。
他开始变着花样分享日常，不再仅仅是傻乎乎的问候和分享，偶尔也会抛出一些笨拙的、试图引起更深对话的话题。
【姐姐，你看昨晚播出的《名学》了吗？火老师那个解题思路绝了！】附上一张火树的高光时刻截图。
孟今禾隔了半小时回：
【看了，你被吓到跳起来的慢镜头回放，剪进去三次。】
石凯：【……】撤回消息。
过了几分钟，他不死心，又发：【那个……蜂巢院子那段，好像没剪进去？】
这次孟今禾回得很快：【嗯，导演说怕观众密恐。】
石凯盯着屏幕，有点失落，又有点莫名的庆幸。
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呃，单方面被他保护的回忆？虽然保护对象是面墙。
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
他想起孟今禾怕失重感。
他所在的男团最近正在为一档竞技类户外综艺做准备，其中有蹦极项目。他提前去体验了，站在跳台上时腿软得不行，但一想到她，眼睛一闭就跳了下去。
下来后，他脸色发白，手还在抖，却第一时间让队友帮忙拍了段视频。
视频里他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对着镜头喘着气，眼睛却很亮：“姐姐！蹦极其实……也就那样！不可怕！真的！”语气斩钉截铁，如果忽略他微微发颤的尾音的话。
他把视频发过去，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学生。
这次孟今禾过了很久才回，是一段文字：【绳子检查了三次以上才跳的？】
石凯一愣，她怎么知道？他确实磨蹭着让安全员反复检查了无数遍。
他老实承认：【……嗯。】
孟今禾：【嗯。安全第一。】
石凯看着那四个字，嘴角又控制不住地咧开。
她这是在……关心他？
这种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交流，在半个月后的一次晚宴上，迎来了一个石凯从未预料到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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