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陆今禾手心微微出汗。
“听晋晔说，陆律师主攻……？”李父端起茶杯，打破了沉默，语气平和。
“是，主要……。”陆今禾打起精神，谨慎应答。
“嗯，这个领域挑战不小，需要极强的逻辑和抗压能力。”李父点点头，“晋晔有时候钻起牛角尖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们工作上要是有什么分歧，多担待。”
这话听着是客气，实则带着点试探。
陆今禾微微一笑，语气不卑不亢：“李律专业能力很强，我们更多的是互补。有分歧也是就事论事，讨论清楚就好。”
李父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她律所的一些情况。
另一边，厨房里。
李母一边洗水果，一边压低声音问儿子：“真认定她了？”
李晋晔正帮着切果盘，闻言头也没抬，语气再自然不过：“不然我带回家干嘛？”
“啧，”李母拍了他一下，“跟你妈还打官腔？我是问，人家姑娘对你呢？我看她有点紧张。”
李晋晔停下动作，看向客厅方向。
陆今禾侧对着他，坐姿端正，正认真回答着父亲的问题，侧脸线条柔和，眼神清澈专注。他嘴角弯起：“她只是不太习惯。对我？”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笃定的温柔：“她很好。”
李母看着儿子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情意，心里最后那点不确定也烟消云散，笑着摇摇头：“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好。端出去吧，别让你爸把人家姑娘问傻了。”
晚餐气氛比陆今禾预想的要轻松许多。
李母显然是调节气氛的高手，话题从密室大逃脱的趣事，跳到最近的文艺电影，又聊到各地的风土人情。
她知识渊博，言语风趣，很容易就让人放松下来。
李晋晔在一旁时不时补充几句，或者给陆今禾夹菜，动作自然熟稔。李父但偶尔开口，看得出对很多问题都有独到见解。
“今禾尝尝这个松鼠鳜鱼，老李的拿手菜。”李母热情地推荐。
陆今禾依言尝了一口，鱼肉外酥里嫩，酸甜适口。“很好吃，叔叔手艺真好。”
李父脸上露出些微笑意：“喜欢就好。”
“晋晔小时候可挑食了，为了让他多吃点鱼，我可没少费心思。”李母开始爆料。
“不像今禾，一看就是好养活的。”
陆今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晋晔面不改色地给他妈夹了块排骨：“妈，多吃点，堵不住您的嘴。”
李母嗔怪地瞪他一眼，眼里却全是笑意。
饭毕，李母拉着陆今禾到露台看兰花。
晚风清凉，夜色下的城市灯火璀璨。
“晋晔这孩子，看着稳重，其实骨子里轴得很。”
李母抚着一株兰花的叶子，语气温和，“他认准的事，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以前我和他爸没少为他操心，就怕他太较真，不懂变通，以后要吃亏。”
她转过头，看着陆今禾，目光慈爱而通透：“不过现在看你，我就放心了。你们在一起，很好。他比以前开心多了，也……鲜活多了。”
陆今禾心里一动，看向客厅。
李晋晔正和李父下棋，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轻轻“嗯”了一声：“和他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李母满意地拍拍她的手：“那就好。以后常来家里玩，把这当自己家一样。”
离开的时候，李母塞给陆今禾一个大红包，又打包了不少自己做的点心和卤味。
李父也送到门口，说了句“路上小心”。
坐进车里，陆今禾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像是打完一场硬仗，身心俱疲，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轻松和……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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