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有言,青州九城占天下财气八分。
青州河堤判官王廷聿府上,今日迎来青州九城中排的上名号的富商巨贾,临远城许家家主许信。
许信带着两个仆人来到王廷聿面前,“草民临远城许信见过王判官。”
“坐,给许家主上茶。”
大堂高座上的王廷聿身形修长略显瘦削,眉目疏朗,声音洪亮。
“许家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官府上?”
“王大人说笑了,平日里草民恐打扰大人办公,不敢上门叨唠。”
王廷聿闻言把玩着手中杯盏,嗤笑一声,“那今日倒是敢上门叨唠了。本官心善,许家主有事直言罢了。”
许信脸上尽是谄媚之色,抬眸指使手下把手中的盒子打开放在王廷聿面前案桌上。
王廷聿垂眸看了眼盒子中的银票,伸手把盒子盖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许家主近日是遇上麻烦了?本官虽说只是区区三品官员,但在这青州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许信面露难色,期期艾艾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赵家在临远城向来呼风唤雨,许家与赵家在生意上有些许摩擦。前日赵家公子无故殴打草民儿子。大人是知晓的,草民年过半百膝下唯有一子,平日里如珠如宝宠着,哪里有受过这种委屈。”
王廷聿似笑非笑道:“那许家主意欲何为?”
许信小心翼翼抬眸看了王廷聿一眼,“赵公子还未及冠,草民若出手整治他,未免以小欺大。但让草民故作大方放下此事,草民也是不愿的。不若大人近日整顿一下运河,草民借此稍稍为难一下赵家生意,让其损失一些财物来平心中怒火,大人觉得如何?”
王廷聿食指微屈有子下没一下敲着桌子,发出“咚咚”的声响,眉头紧锁,片刻后又舒展开来,“可。”
许信闻言心中一喜,“多谢大人,草民这就告退。”
王廷聿看着退下的许信,幽幽开口,“福叔,你说那许信打着什么主意?”
站在王廷聿身后上了年纪的老人,躬身回到,“许是想斗倒赵家,好成为临远城商户领头人?”
王廷聿嘴角微微一扯,发出一声冰冷的冷笑,那眼中满是不屑,“管他们怎么斗都牵扯不到本官身上来。临远城首富是赵家还是许家在本官眼里都一个样儿。”
青州临远城许家。
许信正核算这个月各个店铺盈利亏损状况,头也不抬问道:“赵家那边情况怎么样?”
“家主,赵家的船还在岸边。最近阴雨天,船上的绸缎发霉了,赵家主正在高价钱收购其他商户的手中的绸缎。”
许信闻言抬头视线从手中账本移到管家身上,沉声问道:“这临远城有多少商户支持赵家?”
“除了赵家姻亲鼎力相帮,其他商户都是聊表心意。”
“哼,赵风霖整日里显摆自己是个多么高风亮节的人,其他人在生意上使点手段就是卑鄙龌龊,不怪他人在此事上落井下石。暗河那边怎么说?”
“他们应下了。赵家余下钱财全归暗河,浮光锦制作方法归我们。”
许信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待事成之后,拿到浮光锦的制作方法,许家将会是这临远城的魁首。”
青州临远城赵家。
“家主,那些商户翻脸无情,平日里得我们赵家照顾,现在赵家落难,他们却无动于衷,真真是白眼狼。”
“意料之中,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次之事,你觉得是何人设计的?”
“老奴觉得是许家。许信这人向来野心勃勃,手段狠辣。”
赵风霖轻叹一口气,“想来许信搭上王廷聿船,就不知道许信拿出多少筹码贿赂他。”
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看了眼赵风霖,“家主,你为何从不给王判官送礼?”
赵灯霖嗤笑一声,“我赵家身正不怕影子斜,与其大把银钱给王廷聿挥霍,不如拿来多做些善事。用送礼的银两办济世堂、施粥,哪样不比给贪官污吏来得好。”
“家主,王判官这次下场,未必不是记恨我们平日里不上道。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富不与官争。”
“呵,你可知王廷聿这人不仅贪得无厌还参与天启皇子夺嫡,自古夺嫡之事九死一生。上了他的船不过是与虎谋皮。眼下看,这事过后,赵家恐怕要沉寂一段时间。但往长远的来说,只要浮光锦的制作方法还在我们手上,来日不怕不能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