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空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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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的房间内，只有蓝屏上显示的时间在滴答滴答地走动着。那声音像是某种无情的倒计时，又像是拷问灵魂的钟摆。芷歌仰面躺在房间中央的悬浮床上，双臂交叠着遮住脸，粉色长发如瀑布般散开，在纯白的床单上铺展成一幅艳丽的画卷。

系统"第1027次任务完成，评分C级，获得50积分。"

机械女声在房间内回荡。

芷歌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从手臂缝隙间露出，那颜色像是极地冰川最深处被封存的寒冰，此刻却盛满了比冰雪更冷的疲惫。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气息在冰冷的房间中凝结成一小团白雾，又迅速消散。

芷歌"啊...这已经是第几个世界了？"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扰了这片死寂的白色空间。

从成为时空穿越者那天算起，已经过去了三百六十二年七个月零十四天。芷歌清楚地记得这个数字，因为每个任务结束后，系统都会精确地报时。但具体经历了多少个世界？她早已不记得了。那些世界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粒，从指缝间溜走，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芷歌缓缓移开手臂，凝视着天花板上流动的数据流。回家——这个最初的目标如今变得如此遥远而模糊。她闭上眼睛，试图在记忆深处搜寻家人的面容，却只看到一片猩红的叉号，像是某种残酷的涂鸦，将那些珍贵的画面一一抹去。

芷歌"爸爸...妈妈..."

她呢喃着，声音哽咽在喉咙里。曾经熟悉的轮廓如今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光影，连声音都变得失真。芷歌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她猛地坐起身，手指插入发间，用力拉扯着粉色的长发。

芷歌"不...不要忘记...求求你不要忘记..."

系统小七"芷歌！你这次的任务完成度是怎么回事！"

一个气鼓鼓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

一团蓝色的光球从房间角落窜出，在芷歌面前膨胀成一个圆滚滚的小精灵模样。它有着半透明的身体和夸张的大眼睛，此刻正鼓着腮帮子，短小的手臂在空中愤怒地挥舞。

芷歌疲惫地撑起身子，伸手捏了捏系统那团软乎乎的"脸颊"。

芷歌"怎么了，小七？"

她的声音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系统小七"你还问我怎么了！"

系统小七在空中转了个圈，调出一面光屏

系统小七"看看！C级评分！50积分！创下你三百年来的最低记录！"

系统小七“你知道监察组给我发了多少条警告么！”

芷歌瞥了一眼闪烁的数据，无所谓地耸耸肩。

芷歌“吵死了小七…”

芷歌"可能是你们系统出bug了。"

系统小七"少来了！”

系统小七"是你故意放走了任务目标！监控显示你至少有三次击杀机会！"

房间突然陷入寂静。芷歌无力的倒回床上。纯白的天花板在视线里扭曲变形，她想起上一个世界血红的天空，那个被她故意放走的少年。

系统小七"芷歌..."

系统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它飘到她耳边，光晕变得柔和

系统小七"你是不是又心软了..."

芷歌"没有。"

她打断系统的话，翻了个身背对着它

芷歌"我只是累了。"

系统沉默地悬浮在空中，数据流在体内无声奔涌。它调出芷歌近五十次任务的完成率曲线——一条令人心惊的下降直线。更可怕的是生命体征监测数据，那些波动的数值正在无限趋近于危险阈值。

系统小七"听着。"

系统突然降落在她枕边，严肃得不像平时那个吵闹的搭档

系统小七"时空管理局不会容忍持续低效的执行者。如果下次任务再低于80分，我们都会被强制回收。"

芷歌的睫毛颤了颤。回收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系统会被格式化，而她会成为时空乱流里的一粒尘埃。这个念头竟然让她感到一丝解脱般的轻松。

芷歌"那就回收吧。"

她轻声说，冰蓝色的眼睛望着虚无

芷歌"反正我也..."

系统小七"你混蛋！"

系统猛地撞上她的太阳穴，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光球在她眼前炸开成刺目的光团，核心处理器因为情绪过载发出滋滋声

系统小七"我陪了你三百年！三百年前是你哭着求我帮你回家！现在你说放弃就放弃？"

芷歌怔住了。记忆的迷雾突然被撕开一道裂缝——她看见初遇时的系统还是个生硬的机械音，而自己跪在时空枢纽的大厅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纯白的地板上。

‘求求你...我必须回去...爸爸妈妈还在等我...’

那个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就响在耳边。

系统的光晕渐渐稳定下来，它注意到宿主眼中一闪而过的波动，立即调出一段加密数据。那是芷歌最初签订的契约条款，在密密麻麻的条款最下方，有一行被特殊标记的文字：

【当执行者累计积分达到1,000,000点时，可开启返乡通道】

系统小七"看这个。"

系统把光屏推到她面前

系统小七"还差273,450分。只要完成这次的新任务，没准就能..."

芷歌突然笑了。那是个疲惫到极点的笑容，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用尽最后力气。

芷歌"每次你都这么说。"

她伸手戳穿光屏

芷歌"然后永远差那二十多万分。"

系统小七"这次不一样！"

系统急得在空中打转，突然调出一张全息投影

系统小七"看！凹凸大赛！最简单的A级任务！只需要以见习天使的身份监督比赛进程，保证关键节点按剧本走就行！"

一颗奇特的星球在虚空中旋转，地表上布满了各种竞技场和奇观建筑。影像旁边浮现出一行文字：【凹凸大赛】

芷歌眯起眼睛，画面放大后显示出无数参赛者在其中穿梭。她的目光扫过几个主要角色的数据面板，都是些十几岁的少年。

芷歌"儿童乐园？"

她挑眉。

系统快速调出资料

系统小七"参赛者平均年龄18岁，但元力等级普遍达到A+以上。"

系统小七"不过对你来说确实是小菜一碟。如果完成度超过90%..."

芷歌抬手打断它的话。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粉色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162cm的身高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单薄，但当她站直身体时，那种疲惫感突然像假象般褪去。

芷歌“什么时候去”

系统小七"现在就可以！"

小七兴奋地绕着她转圈

系统小七"我已经给你准备了全套装备和初始积分。哦对了，还有这个——"

它变出一个小巧的雪花形发卡，别在芷歌耳边。

系统小七"记忆稳定器，防止你在任务期间记忆进一步流失。"

芷歌摸了摸发卡。

芷歌"谢了。"

她轻声说。

小七突然安静下来，飘到她面前。

系统小七"芷歌...你真的没事吗？"

芷歌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三个多世纪的小系统，它眼中的关切如此真实。在无数个世界里，只有小七是恒定的存在，记得她的一切，包括那些她自己都已遗忘的片段。

芷歌"我很好。"

她勉强笑了笑

芷歌"只是...刚才试图回忆家人的样子时，头很痛。"

小七的身体闪烁了一下。

系统小七"这是正常现象...长期穿越会导致原世界记忆逐渐模糊。记忆稳定器应该能缓解这种情况。"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芷歌"准备传送吧。"

系统小七"等等！"

小七突然想起什么

系统小七"差点忘了最重要的部分——这次任务的隐藏目标！"

芷歌"隐藏目标？"

系统小七"是的！"

小七调出另一份加密文件

系统小七"根据主系统监测，凹凸世界近期出现异常数据流，疑似有时空偷渡者活动。如果你能发现并报告相关线索，额外奖励2000积分！"

芷歌挑了挑眉。

芷歌"2000？这可不少。"

系统小七"所以要多留意异常现象！"

小七严肃地说

系统小七"特别是那些不符合该世界逻辑的事件或人物。"

芷歌点点头，站到传送圈内。当蓝色的光芒开始环绕她时，一阵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她眼前闪过一幅画面——樱花树下，一个小女孩在等待什么人。那画面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系统小七"芷歌？传送已经启动了！"

小七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芷歌想要抓住那个画面，但它已经如沙粒般从指间溜走。蓝色的光芒吞没了她的视线，最后的意识里，她仿佛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

不是"芷歌"，而是另一个她几乎遗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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