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锦和余书挽内心波涛汹涌，但表面风平浪静。
雪萧余仍然一副漫不经心的笑笑脸。
夜锦不是江祈澄他们寝室里的人，不知道陈钰是谁。
徐皓泓沉默不语，紧紧地盯着江祈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我是你们这边的人，那怎么一开始就询问你和陶汩的关系，而且还把你绑起来，还在沙发上逼逼叨叨什么很久”
江祈澄叹了口气：“真的是麻烦啊”
他起身，举起双手，在空旷的别墅里缓慢发出三声清脆的拍手声。
“啪！”
“啪！”
“啪！”
楼上忽然发出点动静。
“老实点！别动！”楼上传来南叶的制止声。
夜锦他们和徐皓泓抬头往楼梯口看去。
南叶押着一个警察从楼梯口走下来。
夜锦微微瞪大眼睛。
这位警察前几个小时他还见过，询问他们看到江祈澄了没有，告诉他们张望舟身上插的刀柄上有江祈澄的指纹，说江祈澄是嫌疑人。
夜锦拼命维持表面的镇静，内心万马奔腾的呼喊。
什么鬼！这是搞的哪一出！
吴警官被绳子绑着，嘴巴里也塞了东西，被刚才说在林琰琬当间谍的南叶押着走。
徐皓泓紧皱眉头地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两人。
他转过头看向江祈澄：“你在搞什么？”
“陈哥，”南叶看着江祈澄，“没办法，还是看出来了。”
“没事，我也不指望能遮掩过吴警官，”他笑着看着脸上充满愤恨的吴警官，“好久不见啊吴警官。”
他伸手把塞在吴警官嘴里的东西给拿出来随手一丢：“这是干嘛呢，这东西全都是细菌，怎么能随便塞人家吴警官嘴里。”
“陈尧山！”吴警官怒哄道，“你他妈对得起你今天早上穿的警服吗！对得起国家对你的培养吗！”
“那是活生生的人命！你知道背叛警局的下场吗！你他妈跟这种人同流合污！”
“这些年你立下的功难道……”
“行了，”江祈澄双手食指堵住耳朵，身体向后倾斜，“你的妻子和女儿肯定不喜欢你这大嗓门。”
吴警官瞬间安静下来，咬牙切齿道：“你妈的杂种敢动我家人试试！”
徐皓泓看着给他解绑的江祈澄：“你……”
“陈钰还真是什么都没跟你说啊，”江祈澄给他解完绑，起身拍拍手，“这要怪怪就谁呢，害得我背负大叛徒这名号”
“陈钰杀人本来是嫁祸给一个叫江祈澄的人头上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警局里发现了一些问题，现在马上就要查到你脑袋上了”
徐皓泓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江祈澄低头玩弄他的手指，又听到他说：“所以我来找你，但是呢，这位吴警官跟踪了我，我的人跟着他偷偷摸摸进了小区又进你家豪华的别墅，在楼上观察着我”
“我还想把他引开，但你突然回来了。”
“只能把你打晕藏起来，再想办法把他引开。但偏偏这位敬业的吴警官死活不走，于是我就只能将计就计，把你绑起来询问你几个问题。”
“但吴警官还是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我就只好叫我的人动手，把吴警官弄得这么狼狈的样子了”
“实在抱歉啊吴警官，我的人手没轻没重的，”江祈澄走到吴警官面前，整理他的警服衣领，拍了拍他胸口上的警号，“希望你能看到我们往日的情分，看到你在警局的未来，看到我对你家妻家女的关心”
“还请今天的事情，别在警局里乱说了。”
“家母最近治疗的钱，看到往日的情分，我还可以帮忙出一出呢，”江祈澄拍拍他的肩膀，“今天的事情随便翻翻篇，我们还是兄弟，是吧？”
吴警官的眼神闪耀着憎恶与痛恨的光芒，充满刻骨的憎恨盯着他。
江祈澄向南叶微微抬头：“先带吴警官去休息吧，小叶。”
南叶点点头：“好的，陈哥。”
南叶押着吴警官准备离开，徐皓泓突然出声：“吴警官难得辛苦走一趟，我也要拿出点诚意才是。”
江祈澄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这么离去也不方便，我叫人来送送你们。”
江祈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向南叶摆摆手：“去吧去吧，难得免费蹭徐总的车。”
徐皓泓去打了个电话。
夜锦正在旁边和余书挽大眼瞪小眼。
这什么东西？
余书挽轻轻摇头。
我不知道啊。
夜锦又转过头看雪萧余。
他在干嘛？
雪萧余对他笑笑。
哈哈，真有趣。
夜锦：……
徐皓泓打完电话对南叶他们说：“在小区门口等着就是了。”
南叶他们离开了别墅。
“要问什么快问，我还有一堆烂摊子要给你处理。”
徐皓泓看了眼夜锦他们。
“放心，”江祈澄打了个哈欠，“都是我的人。”
徐皓泓坐在他旁边：“陈钰喊你来的？”
“昂。”这时江祈澄的手机响了，他随手接下，电话里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到徐皓泓耳边。
“喂？陈警官，我们找到了陈钰，现在正准备审问，你现在在哪？”
徐皓泓瞬间紧张起来。
江祈澄直到身边人的紧绷，没什么在意地回答：“我马上就来，先稳定他的情绪，放松过后，等我回来再审他。”
“好的。”
江祈澄挂断电话。
江祈澄起身，指着徐皓泓鼻子：“我警告你别到处跑，给我低调点。”
“还有，”江祈澄眯起眼睛，“陶汩她妈那边给看紧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证在牢里审你。”
徐皓泓把他鼻子面前的食指按下：“放心，那边有徐慕煊看着，不会出什么问题。”
江祈澄内心：呦，又来一个新人物。
“哼，徐慕煊我看也不靠谱，”江祈澄低头俯视着徐皓泓，“叫他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别到时候找上门来以为他在搞什么黄色交易。”
“知道，我会让他注意点的。”
江祈澄拍了一下快绷不住表情的夜锦：“走了。”
“对了，”江祈澄转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徐皓泓，“既然大发善心送了吴警官，你也顺便送送我们几个呗。”
“怎么？你现在还想让我亲自去警局，在那群警察面前过个面？”
江祈澄耸耸肩：“那还是算了，不让你这个敏感人物在他们面前晃了。”
他们一出别墅门口，夜锦就想张嘴说什么，江祈澄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只好憋屈地走到小区门口。
小区门口竟停了辆警车。
“唉，警察同志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吧。”保安在江祈澄面前愁眉苦脸，“唉，都怪我给你说什么鬼故事，净添麻烦。”
江祈澄笑道：“辛苦保安同志在这小区门口守着了。”
“哪有哪有，”保安看着他们上了警车，挥挥手告别，“警察同志慢走啊。”
江祈澄礼貌对他点点头。
——
开车的是一个穿警服的年轻小伙子。
“江同学，已经照你说的安排好了。”
江祈澄点点头：“麻烦你们了。”
“哪有，要不是你想的这法子，我们真的就要抓错人了。”
江祈澄笑笑。
他看向夜锦：“说吧，你想说什么？”
夜锦一股脑的说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会儿喊你江同学，一会儿又喊你陈哥，你百变马丁呢？”
“还有突如其来的吴警官是怎么回事？说去林琰琬那里当间谍的南叶又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们进别墅的时候已经把这个地方翻了个遍，他们又是从哪里出现的？”
“stop啊，”江祈澄做了个停的手势，“一个一个来。”
“这只是我跟吴警官的一个合作而已。”
“林琰琬找完我麻烦后，我的确遇到了到处找我的吴警官”
“他本来的确要把我带走的，但我说，我是冤枉的，我们来演一场戏，把真正的凶手给引出来”
“反正你也不亏，知道些更多有用的信息不更好。相信你也找不到我的作案动机，抓无辜的人也不太好吧，我也只是个唯唯诺诺的高中生而已，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杀他？”
“吴警官就答应了。”
“于是我跟他去了警局，然后我就收到南叶给我发的消息”
“叫我打听一个叫徐皓泓的人，和陶汩好像有什么关系。”
“于是我想了想，便打算演一场戏。”
“我找到保安说要找徐皓泓，让保安给他通风报信”
“我曾经穿过警服在他面前晃悠过，所以保安一直认为我是个警察，徐皓泓接到消息肯定会来别墅”
“我在陈钰家楼下看到了他的身影，然后就跟南叶和吴警官发消息”
“演戏肯定是要剧本，就简单大概给他们说了一下剧本内容。”
“具体的演出就是你们在别墅看的那样了。”
余书挽看着他：“所以南叶他们一开始就要别墅里待着？这不可…”
雪萧余带笑看着江祈澄：“所以你主动说想了解叶韵玄和林琰琬那群怪胎，就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雪萧余觉得很有趣，一只手捏着下巴说道：“南叶和吴警官就是那个时候偷偷溜进楼上的。”
“bingo”江祈澄伸出大拇指笑道，“还是有聪明的嘛。”
“切，说什么知己知彼。”
夜锦：……
夜锦转过头看着心情颇不错的雪萧余：“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啊，”雪萧余伸伸懒腰，“说什么谁是谁并不重要，其他人什么身份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衣服罢了，却突然关心起来叶韵玄和林琰琬那两屁孩。”
夜锦翻了个白眼，又对江祈澄说：“你就这么确信徐皓泓会相信你？”
“相不相信我，对我来说无所谓，只要不影响我的计划就行，”江祈澄看着窗边模糊的景色，“再说他查也查不到什么，警局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江祈澄这个身份会有人来顶替，陈尧山的确是一个警察。”
“我已经让吴警官帮忙在警局里散播消息，就说江祈澄的嫌疑减少，到时候按照规定时间再给我打个电话，说找陈钰审话叫我回去。”
“不过陈钰确实是去审话了。”
余书挽疑惑道：“陈钰是谁？你怎么你得确定是他杀了张望舟？”
“一个喜欢陶汩，偷窥陶汩的室友，”江祈澄又从口袋里拿出泡泡糖，扔进嘴巴里，“只是猜测，毕竟……我算他的半个情敌吧。”
夜锦：……
余书挽：……
“熏香。”
夜锦转头看向雪萧余：“？”
“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昨天晚上就你一个人没醒吧。”
江祈澄懒懒点点头。
“陈钰昨晚放了瓶熏香在你头上，你靠的最近，所以影响最大，昨天晚上并没有醒来，我们昨天晚上也睡的昏昏沉沉的。”
“你今天又去了陈钰家，同样也发现这瓶熏香，但是这瓶熏香却并没有助眠作用。”
“没错，”江祈澄把吹好的泡泡又收回到嘴巴里嚼着，“今天找保安的时候在他身上也闻到和他家里熏香相似的味道，所以就怀疑是他杀的咯。”
“不，”雪萧余笑道，深紫色的狼眼微微眯起，眼神充满趣味，“这些线索说白了都没有充足的证据，这些只是用来诈徐皓泓的手段罢了。”
“是的，”江祈澄懒懒地用手把脑袋撑在车窗上，“与其到处问徐皓泓到底是谁，倒不如直接亲自去找他。”
“这确实是一个好手法呀。”雪萧余看着江祈澄恹恹的样子，“这可比直接打听获得的线索多的多了。”
“不仅能够准确猜测他是什么样的人，还可以从他口中套的一些消息。”
余书挽有点震惊地看着江祈澄：“所以你根本什么不知道，一通乱语在那东扯西扯的，是吧？”
江祈澄无聊点头。
雪萧余觉得这人更有趣。
仅凭对方发来一条有关徐皓泓也不确定的信息，就敢单枪匹马的去跟人家对质。
只知道陈钰这个人特殊就敢在徐皓泓断言说他是杀人凶手。
只需陈钰这一个人就可联络各个NPC之间的大概关系，甚至还从徐皓泓嘴里探出新的人物和线索。
他只知道陈钰这一个人，却可以利用这一个人了解整整六个人。
“对了，”雪萧余好奇地问他，“你叫那个什么徐慕煊管好下半身是什么意思？还说搞什么黄色交易。”
“哦，那个样，”他似乎想起来什么，“昨天下午去陶汩她妈家，在门口听到有人作哎”
雪萧余：……
夜锦：？？？
余书挽：！！！
雪萧余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嚼着泡泡糖的江祈澄：“你认识？”
“不认识，只听到声音没看到是谁。本来想在楼下守着的，结果那人没下楼，倒是看到陶汩她妈上楼。”
夜锦：！！！
余书挽：？？？
雪萧余好奇道：“所以你就怀疑那人是徐慕煊？”
“差不多吧，他俩都姓徐，徐皓泓又挺有钱的，还说什么陶汩她妈被徐慕煊看着的，想到就随口一说咯。”
夜锦：……
余书挽：……
余书挽小心地问道：“您不怕暴露吗？”
余书挽一直被他感叹用敬语了。
江祈澄看了她一眼：“露就露呗，大不了就来强的呗，几个大老爷们还干不过他一个？”
雪萧余：“噗。”
余书挽：……
夜锦：“……那你怎么还搞这么一大出。”
江祈澄恹恹回答他：“懒。”
夜锦：。
雪萧余拍了拍夜锦的头：“同伴总比敌人说的话要真实，人都是擅长欺骗的，他知道你跟他不是一起的，为了保全自己，说出来的线索肯定也不是那么真实。”
余书挽看着即将要到的警局：“我们真要待在这里吗？”
雪萧余伸了个懒腰：“假吧意思待一会儿就行了，徐皓泓肯定也会派人在这观察情况的。”
“你还要我们做什么，这位聪明果断的合作者？”
江祈澄瞄了他一眼：“确实需要你们。”
“在警局待一会儿后，等下麻烦你们在陶汩她家门口守着。”
“不要在楼下，徐皓泓对她妈的监督肯定会加强的，容易被发现，就在她们家楼梯口看着就行了，发现什么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余书挽看着准备下车的江祈澄：“你就这么信任我们给你的线索？”
江祈澄开门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她：“你不会以为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是互相提供线索吧？”
夜锦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雪萧余笑笑不语。
“你们想多了，”江祈澄笑了笑，“我从来不会注意你们会给我什么，对于你们所给我发的东西来说，真假并不重要，那只是给我提供计划的灵感罢了。”
“我只会注意我想注意的东西，就像南叶给我发的信息一样”
“他说徐皓泓和陶汩似乎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只会看到徐皓泓这一个新的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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